赵普说道:“臣斗胆请求陛下让臣去说服那南唐使臣韩熙载,让其向我大宋投诚,从而等其回到金陵之后,以其在南唐朝廷中的势力,当能够从金陵城内打开城门,放我大军进城,以此兵不血刃攻破金陵,使我大军少有损失。”
赵匡胤闻言,不由心中一动,心想赵普若是能够做到此事,倒是一件大好事。
不料就在这时,御史中丞王悦风突然大声说道:“陛下,臣早上刚刚得到消息,韩熙载昨晚上偷偷去了宰相府,与宰相大人密谈一个时辰,并且臣有线报,韩熙载昨天见了陛下之后,便已经有意向陛下投诚效忠,他去找宰相大人,便是想表达此意,不料宰相大人有意刁难,不但敲诈了韩熙载五万两银子,而且还在刚才欺瞒陛下,想将已成之事变成自己功劳。臣身为御史中丞,弹劾宰相大人犯了欺君之罪,陛下当以罢免赵普,并将其打入天牢。”
赵普脸色煞白,胸脯气得一鼓一鼓的,大声喝道:“王悦风,你敢血口喷人。”
卢多逊这时紧接着也站出说道:“陛下,王大人和宰相大人各说一词,不如将韩熙载叫入宫中,陛下只要问其两个问题便可让此事真相大白。第一,问其是否想要向陛下投诚,若他本来已经想要和陛下投诚,那宰相大人刚才所说要去说服韩熙载便是谎言。第二,问其是否给赵普送过五万两银子。若是真有此事,则王大人所言为实,宰相大人便真是犯了欺君之罪。”
赵匡胤感觉卢多逊言之有理,点了点头,但没有立刻便传召韩熙载过来对证,而是看向如鹤立鸡群一般,格格不入站在文官之中的李君浩。
自从叶尘中毒垂死之后,皇帝陛下便下旨让李君浩以华夏卫府副司使之职暂管华夏卫府诸事,并且让其参加朝会。但自从一个多月前在出兵南唐前军议上发过一次言之外,李君浩几乎没有说过一句话,最多就是皇帝问什么就答什么,这让身上不干净,为此忐忑不安的一些官员暗暗松了口气。李君浩一直主管华夏卫府监察司,相当于后世纪委书记,他在朝堂上的一句话便可断送任何一名三品以下官员大好前程,轻则罢官下狱,重则斩首凌迟处死。所以,如今大宋上下,对于寻常官吏来说,论起最怕的人,不是赵普,也不是赵光义,自然也不是名望最高的叶尘和皇帝,而是李君浩。
此时皇帝看向李君浩,殿中所有人自然也看向李君浩,赵普更是心中一凛,暗自后悔晚晚上财迷心窍,老毛病又犯了,竟然收了那五万两银子。
“李爱卿,华夏卫府对南唐使团可有监视?”赵匡胤问题,语气温和,神色肃然。
李君浩神色始终平静如斯,出班向皇帝一礼,说道:“启禀陛下,南唐使团从出了金陵城开始,便一直在华夏卫府情报司监视之内。”
赵匡胤闻言,脸上露出笑意,心中满意溢于言表。但百官中却有不少人暗骂不已,心中开始琢磨自己的行踪是不是也一直在华夏卫府监视之内。而赵普和赵光义心中一震,心中均是自责得不行,因为叶尘垂死,他们这些天潜意识中却有些忽视华夏卫府了。赵普心想昨晚上应该将张大为叫过来交待一下的。而赵光义转眼间想到自己在华夏卫府中收买的那个重量级的大人物,心中一定,静待李君浩说下去。
赵匡胤说道:“华夏卫府情报司昨晚上有何发现?”
李君浩说道:“昨晚上亥时一刻,南唐正使韩熙载离开礼宾院去了宰相府,在宰相府中等了半个时辰左右。不过韩熙载只身一人进的宰相府,身上也没有带任何重物或者箱子,所以不可能带五万两银子。”
赵普及赵普一系官员闻言,顿时神色一松,但李君浩紧接着说的话,却是让他们神色再变。
李君浩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不过,我华夏卫府南府传来消息,韩熙载离开金陵时带了一张吴越钱庄五万两银子的银票。是否送于他人,情报司目前正在调查之中。”
赵匡胤脸色铁青,看向赵普,赵普神色早已异常难看,但李君浩最后一句话却也让他微微松了口气,华夏卫府情报司并不能确定五万两银票之事,而以韩熙载的老辣,待会被问及的时候,绝对不会承认。以他对皇帝的了解,只要这五万两银子之事没有暴露,此事便算不得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