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天虎、朱永武现在已经彻底明白,这一次押送刘瑾瑜北上,对他们明面上的命令,只是将刘瑾瑜平安押至京城交给楼炎明。但在两人看来,若只是办一件这样的事,在能够调动官府力量的刑部来说,并非难事。如今既然教主和上官大人有着更大的谋算,两人自然要抓住机会出出头的,只要帮助教主杀了黄头陀、徐明等一众圣堂高手,在教中就可以上位,在朝廷中可以升官。
随着弥勒教内不少人融入南唐朝廷之中,一些人享受过官府的权力之后,却已经生出了当官的欲望。
刑部总捕头,说起来权力很大,但实际上,他们属于由地方往中枢的一个过渡。这样的职位需要他们具体事务熟悉,机智百出且武艺高强,但在朝廷之中,这类人终究只是酷吏,而算不得正式的大员。换句话说,他们是“手艺人”而非“行政者”,是捕快头子而非刑部官员。
这两者之间虽不至于跨度有多大,但却有着根本的区别,几乎所有能吏可能会在总捕头的位置上坐一辈子。但如果能跨过这个坎,成位一名有品级的官员,进入刑部的中枢,说是鲤鱼跳龙门,完成了蜕变也不为过。
实事上,若非南唐官员对文才方面要求严格,且被上下所有人所公认,以楼炎明如今的权势和手段,他手下的护法,也不致于才当个总捕头。但若是能够立下大功,楼炎明全力保少部分人上位,还是可以的。
一路走进营地深处新搭的棚屋,黄天虎正在桌边吃着酒饭。住的条件不怎么好,但饭食酒菜倒是丰盛,朱永武饭量颇大,但不喝酒,拿了海碗剩饭,呼噜噜的便吃了一大碗,方才说话。
“刚刚接到李总捕头传来的消息,黄头陀他们果然有后手,已经带人过来了,只是黄头陀可能已经猜到身边的人中有内鬼,所以口风极紧,给任何人都没有说后手底牌是什么。”
黄天虎喝了一口酒,冷笑起来:“事到如今,他还能有什么后手,就算在某个地方还藏着一批高手,突然杀出。但最多也只是让下面捕快和兵丁多死一些而已。他们最终还是逃不出上官大人和教主神机妙算的。”
“那黄头陀和徐明带的那一百多名高手……”朱永武想了想,点头道,“修为确实不容小觑。特别是要杀黄头陀和徐明,若非人海战术,恐怕也只有教主和上官大人亲自动手了。”
两人就此聊了几句,朱永武已快速的吃了两大碗饭,接下来便是细嚼慢咽了。一面吃着菜肴,又想起一事,随口道:“这几日里,新成立的那军情府情报司副使陈青好像也带着一些人来了这里。”
黄天虎眯了眯眼睛,片刻之后,方才神色如常道:“前几天收到上面的通文了,说是让他们协助我们刑部,好像是军方林仁肇将军想让他们趁此机会来试炼一番的。”
“哼!军情府的探子,不去北面打探宋国情况,名不正言不顺的,来这里瞎折腾个什么劲。”
朱永武口中说着这话,言语之中显然对军情府有着不以为然。
如此议论了一阵,朱永武吃完东西休息片刻,便要出去检查营地布防,忽然间,便有人过来报告:“有自称军情府的人持文碟在外求见。”
黄天虎与朱永武对望一眼,笑了笑,前者说道:“还真的来协助我们来了。”
黄天虎与朱永武固然可以不让对方进来,但这几年在朝廷中当差,已经渐渐熟悉的官场那一套,知道在南唐弥勒教并非是掌控一切,依然有着几个可以与他们抗衡的势力和人物。所以本着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以军情府这种衙门机构,真一口拒绝,得罪了别人,也是不太好。朱永武拿来那文碟,问道:“来的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