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馀庆怒极反笑,说道:“好!不知祥符伯想如何赌法。”
叶尘心想既然你如此讨厌,那就不要怪我了,正想说话,这时赵匡胤深深的看了一眼叶尘,说道:“叶卿!朕若将此事交于你全权负责,你有多大信心。”
叶尘知道天子此时开口,是想做那和事佬的意思,是不想让二人继续打赌。叶尘眉头皱了皱,看了一眼吕馀庆,毫不犹豫地说道:“官家!剩余这一个多月中,关中、关西、河东雨水几何?臣并不知道,所以,若是说臣是否有信心让所修河堤不决堤,此话臣不敢说。但臣可以保证,只要再给臣十万贯钱和两个从九品、一个正九品,一个从八品,一个正八品的官身,臣便能够让正在修建的白马县河堤速度会加快不少。另外,至少能够从开封城内招聘到五万的劳工,去修建其它几处河堤。”
叶尘的话在赵匡胤预料之内,但还是让他禁不住微微有些遗憾,不过叶尘能够做出这样的保证,比起现场其他人的束手无策,已经算是极为可贵了。
但就叶尘所说的这些保证,曹彬也为叶尘捏一把冷汗,这不是私下里说说,这里是朝堂讲究一口唾沫砸个坑,一旦把话说死,就没有回寰的余地。不过,了解叶尘以往经历的曹彬,虽然担心,但还是对叶尘充满一定的信心。
“既然如此!朕便授予你河提举银堤司使的差遣,并给叶卿五道空名宣札。另外,三司使全力配合叶尘,所需人力、财力、物力都要及时提供。”赵匡胤做出了决断。
叶尘知道这宣札,填了姓名、年甲、籍贯,登时就能吃上七品以下小官的俸禄,成为大宋官员中的一个。不过,俸禄比起寻常百姓,虽然不低,但比起一些大商人却是差得远了,更不用说一些大豪商。但在这个时代,官员的身份,在商人手中利用的好,本身价值何止千金。
一个多月前,楚州大粮绅黄东明让开封府王鑫和胡正一束手无策,便是因为其身上有从九品的官身。更何况只要拥有官身,其麾下土地便不用上税,家人不用服劳役等等好处。
另外,大宋建国十多年,比起建国上百年之后官员渐渐腐败的情形,官位本身就很稀少,所谓物以稀为贵,这官身本身就更显得珍贵了。就拿那漕帮帮主周杰来说,这些时日拼了命的帮助朝廷运粮,一开始虽然也有讨好圣女玉道香的意思,但等叶尘许诺一个官身之后,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身后圣堂的大事,他就真正开始拼命了,不但不留一点余力去帮助运粮,甚至宁愿倒贴都要将此事做好。
叶尘正是掌握到了当世商人的需求和价值观,以及远比朝堂众人更加明白商人的背后的潜势力,用金钱所能够调动的劳力的人数。所以才敢提出“包工”的方法。
领了天子的旨意,叶尘心中冷笑,千古难逢的敲竹杠的机会哪能错过。此事免不了要东奔西跑一番辛苦,府中一大帮子人需要养活,特别是那六十名老兵在他家担任护卫,就目前来看,可是远比在其他文武大臣家里要担惊受怕的多,且还有生命危险。最开始叶尘定下家中一百多名仆人的俸禄,便是开封各府重臣家的两倍,护卫更是三倍。此次江淮一行回来之后,因为冰店效益不错,一个多月帮他赚了两万贯,所以他昨晚上便便将护卫的俸禄直接提升到了寻常府中护卫的四倍。而且让麻刚子帮他们购置强兵利器。
如此大的花销,若只靠叶尘一人的俸禄,以及祥符县那一千亩良田的租子,根本是入不敷出。这也是为什么高官贵族暗中都会让亲信之人做一些生意的原因。像吕馀庆这样的毕竟是少数,就算是吕馀庆那也写了一幅好字,偶尔一幅字流出,配上他如今的身份,那也能买个几百上千贯,这还是吕馀庆不愿意为开封诸店铺题词写匾的缘故。否则还能赚得更多。
“吕相公刚才训斥臣所提之法,且以辞去参知政事为赌注。臣虽不懂事,也不会以我大宋副相之职胡闹。不过,前些日子蒙陛下赏赐,臣家中人口简单,用不了万贯家财,那不妨与吕相公打个赌,就以这一万贯为赌注,臣赌自己的想法会实现,不知吕相公可有胆量一赌?”叶尘说道。
吕馀庆被叶尘话语激得眼睛突突只跳,叶尘暗中讽刺他之前所说言“辞去副相之职”为胡闹。另外,叶尘拿出一万贯作为赌注,他可没有这么多现钱,除非卖了自家的宅子。不过他绝不认为,或者说在这个时候绝对不会承认叶尘所说方法能够实现。所以便要硬着头皮答应。
不料,就在这时,另一位一直没有吭声的参知政事薛居正突然开口:“老夫薛居正愿与吕大人一起打个这赌,家中虽然小康,区区五千贯还拿得出手,就与祥符伯赌了,老夫衷心希望祥符伯能够获胜,解决此次国之困局,不过就老夫看来……难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