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驶下高速,又七拐八拐地开了好一阵子,歪在后座自发打盹儿和被迫打盹儿的仨人都醒了瞌睡。
被颠醒的。
这一路要么是盘山路,体感跟坐过山车差不多;要么就是在满是石块的烂路上颠簸,体感跟坐弹簧差不多。
所有人都抓住了能抓住的车扶手,只有金锋还能玩儿的不亦乐乎。
这位大学生一到不平坦的地方,就张开嘴巴发出一声连续的“啊”,车抖一下,他的“啊”就跟着抖一下,声调画着波浪线“啊”了一路。
对于姚暑雨来说,苏祁寒哪怕幼稚一百下,那都叫可爱,换成金锋偶尔幼稚一下,那就叫讨嫌了。
双标得非常理直气壮。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感觉这趟赶鸭子上架的社会实践,会像金锋的“啊”一样,一波二三三折。
自家小男朋友兴高采烈,他淌这趟浑水也甘之如饴——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不敢把金锋扔下车去。
姚暑雨咬着后槽牙,掌着方向盘那只手的手背上泛起青筋:
“金锋,要么你自己永远闭上嘴,要么我让你永远闭上眼。”
钱昊从后视镜里瞟见了姚总那张比他家黑锅还要黑的脸,强行忍住了自己想和金锋一起此起彼伏“啊”一路的愿望。
富成城被带着在盘山路上一转,人都要晕了,他把脑门贴在车窗上,车一颠簸,他脑袋就能在玻璃上撞出“duang”的一声巨响。
他晃晃脑袋,想把眼前的星星晃走,然后有气无力地说:“吃一堑长一智,安全出行,切勿携带傻逼。”
苏祁寒坐在副驾驶,没有任何不适,在他看来,姚暑雨开车时完全没有夹带私人情绪,要怪只能怪路况太过于差劲。
但苏祁寒此刻却跟着啊了一声,懊悔地说:
“刚才该把你们录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