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袖下的拳头渐渐收紧,朱昭延屏息后轻笑一声道。

“汪督这个请求,朕若是答应了不是让天下百姓说朕卸磨杀驴容不下为我大明立功的功臣吗?”

汪晚意了然的点了点头,苦笑着说道。

“您问过晚意,从前的您和现在的您晚意更心悦哪一个。”

“现在晚意或许可以告诉您了。”

“从前的您与臣吃过很多苦,也与臣受了很多的罪,同甘共苦或许放在寻常百姓平凡夫妻中或许适合,可是臣忘了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还各自飞。”

“臣子与陛下,哦不对,是奴才与君主之间又怎么可能会同甘,君主永远都会是君主,高高在上。”

他言语间出奇的平静,就连那眼眸中那一丝掩饰不住的自嘲之意都是若微的。“而奴才永远都是奴才,就算是扶上了墙,烂泥也终究还是块烂泥。”

就如同汪晚意说的那样,拿的起放的下,既然是他自作多情,别贪恋,别不舍,不强求,人才能无坚不摧。

儿女情长,他一介阉人,要不得,要不起,不配要。

“从年少相伴主仆之情,互信互怜。臣自认对陛下您一清二楚,至心心相印也盼白首如新,鲍子知我,但如今的您,让臣却看不透了。”

“虽然两个都是您,但……”

朱昭延眼眸之中蒙上一层刺骨的寒意,像是一张黑色的网,大袖一挥将茶盏扫翻在地。

朱昭延厉声说道。“不要再与朕说曾经你与朱昭延那些陈年烂谷之事!”

朱昭延站起身大步走近汪晚意,那双手钳制住汪晚意的下巴,心中一团燃烧的怒火欲要喷薄而出。

他被他弄的痛了,轻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