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乡?”朱昭延轻启嘴角,不咸不淡的说道。随后,他抬起手将汪正手中的兵符拿了起来,在手中细细把玩着说道。“汪正你还有乡吗?”
是啊,他已经没有了,从瑶地被灭族六岁到现在他就一直都在宫中,对从前的回忆甚至都已经模糊,他的家乡就在燕京就在皇宫就在朱昭延这里。
“你们下去,朕有话要对汪厂督说。”朱昭延道。
“是,陛下。”李遽然那双如鹰一般的眸子深深的看向汪晚意,转身与他擦肩而过。
李遽然几人退下后,朱昭延又冷声对殿门外的两个内侍说道。“殿外服侍的人也都下去吧,没有朕的允许不得有人靠近。”
“喏。”门外传来模糊的应声。
一片寂静之后,朱昭延走向汪晚意身前的桌案处坐下,端正着身体,凤眼一开一合间凉薄的看向汪晚意。
“六年不见,朕对晚意你很是挂念。”
这十三个字诉说着思念,但前提却是在忽略掉语气中的冰冷后。
“臣对陛下的思念亦是。”汪晚意道。
“朕知道汪正你在外面。”
“为帝王者,一人为天,大权在握,审时度势,物尽其用,人尽其才,心宽以容天下,胸广以纳百川。”
朱昭延骨子里自带出一种矜贵之气,纵然容色精致,举手投足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傲气与威仪却让人不敢直视,令人看不出喜怒。
这身官服和冕服,又将他们隔的很远。
“帝王之塌,岂容他人鼾睡……朕这榻太小,怕是容不下汪督你。”
朱昭延抬起头,凝视着汪晚意的目光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