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炉里的香是老师赠给我的。”朱昭延抬起头,眼尾微红,眼眸中的珀色像是碎裂开,在灯光的辉映下闪着光,欲言又止,隐忍着自己的情绪。
“陛下,您是说罪臣商陆?”汪晚意听到朱昭延的回答随即一愣,这个回答倒是在他的意料之外。
“嗯……”朱昭延淡淡的应了一声,随即一抹凄厉的苦笑挂在了唇边,仿佛是在嘲笑着自己。
“晚意。”他唤他。
“告诉朕,朕这个皇帝是不是做的很失败?”
这句话,陛下曾经也这样问过他,在那几位位高权重的大臣们,扶上六皇子朱昭延登上皇位时,朱昭延对他说的话。
似乎朱家的后人注定都是短命鬼,亦或是压不住那金龙的帝王之气,坐稳皇位没有几年后就会因为重病驾崩,皇叔朱祁亦篡位,废除朱昭延太子之位,立其子昭贤为太子,朱祁亦病死后,昭贤太子继位,但没过多久昭贤帝便也病死在了这座龙座上。
朱家皇室子嗣个个凋零,只剩下了朱昭延这么被废除过的皇子,兜兜转转,命运弄人,曾经认为六皇子翻不了身的人,怎么会想到一个做过两次太子,甚是是废太子的皇子荣登大典?
年少的他被这些人推到这个座位上,官员们暗地里都想要将朱昭延控在手心,没人问他要不要,有没有准备好,一夜之间,皇帝说换就可以换,没人给他时间。
汪晚意还记得陛下登基时,朱昭延穿上那身只有帝王才能穿得的冕服都是迷茫的,是颤抖的,恐怕朱昭延都分不清眼前这到底是现实还是噩梦。
朱家的人,都是自带着与众不同的气度,换上冕服,帝王威仪,王者之尊。
但在年少时的朱昭延眼中,他是戏子,他是一个笑话,这身冕服在他身上丑陋不堪,可笑可悲。
这一切都不属于他。
当汪晚意将冕冠戴给朱昭延时,那双冰冷刺骨的手止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