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兴贤睫毛很长,曾几何时在他还年少的时候,总有一个女子言笑晏晏的用手指在他睫毛上扫来扫去,还说以一身武功扬名永平城的蔡家三公子长得比女儿郎还娇。

“年年月月岁岁,日日时时刻刻,笑然的话本公都放在心上不曾随时光蹉跎而忘却,就连得知你已不在这世上时,本公都记着你的话是笑的。”他又拎着酒壶倒上了一杯满酒,脸上满上了笑意,温柔和煦,满目柔情。

“地府轮回七七四十九天,转世来到人间又十八年,可本公等了你多少个十八年,笑然你为何还不来见本公?”

蔡兴贤又是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他像是带着质问的语气又像是带着苦苦哀求的语气,心中闷闷不平,委屈的向对面空无一人的位置说道。

“不来也好,本公如今这具残缺不全的身体,该如何去面对你?”蔡兴贤又突然自嘲的笑道。

他在笑他自己,就连他都看不起他自己现在这副残花败柳的躯壳。

一杯接着一杯,已不在乎是醉或是不醉,大梦一场,已是双个五十,他却还是不醒。

“就算是出现虚无缥缈的幻影也好,亦或是出现在黄粱一梦的梦中也罢,为何就是不见你……”

蔡兴贤醉倒在桌面上,神志不清的呢喃细语,只是那只手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那副画着美人图的画。

身子残缺就算是下了地府都不能投胎,喝了孟婆汤也只能在奈何桥边飘飘荡荡不记前尘。

“笑然,等着本公,本公已经找了仙人寻了法子,本公相信不久……”

蔡兴贤俨然已经醉成了一滩烂泥,他从不曾让自己喝醉过,只是今夜不同,他想喝个大醉透顶,无挂无牵。

“笑然怎么不喝?是恼了本公为你所做的一切吗?”

蔡兴贤从臂窝处迷茫的抬起头,看向对面那满满一杯的酒杯闷闷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