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忽然变得很锋利。似曾相识的,能穿透一切。那里面,总是有种睥睨天下的傲气。
“我只是清楚,孙家,是许死不许降的。”
他顺手抽出了旁侧架子上的一把古剑,挽了个剑花,接着只听“锵”的一声,将那剑扎入身侧地下,入土数寸。
他微微眯了眯眼,语气不容质疑。
“所以,谁敢来,都别想回去。”
他凝视着周瑜手中写了一半的书简。
“公瑾。他送我们满江战表,我们便送他们满江浮尸。”
后者没有说话,只是松开了握着竹简的手,抚上他的脸。
他见他唇轻启,声音宛如耳语。
他说,好。
待孙瑜回府后,本来不大的内室忽然显得有些大了。
周瑜复又看了看已经写毕的上疏,字斟句酌了一遍,见基本无误,方才上塌歇息。
也快天明了……
该干的,不该干的,倒是都一样没干。
无奈的按了按眉心,却觉得一阵冷风入体,不禁随手抓了枕头下一块帕子,起身剧咳。
自打那孙瑜出现,这病本以为已好的多了。
却没想到,征了黄祖后,还是日益自损。
苦笑着,攥着手中的帕子,直至手掌中也染上了鲜红的血色,使得掌纹脉络更加清晰。
人生在世,修短命矣。
那人却道——
来日方长。
又将攥着帕子的手紧了紧,却终是无力垂下。
半阖眼帘。
便见那块染血丝帕,旋转着缓缓落下。
正如飞蛾扑火。
第二十三章 殿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