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北扔开手机,手臂横遮住眼睛,仰躺在沙发上,明明全身上下的肌肉都在绷紧,心跳声快穿透耳膜,四肢却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像个蜡像一样停在这,僵硬又多余。
半晌,干哑的喉咙里才吐出几个字:“真省心啊……”
报废一个,再生一个,多他妈省心。
……
顾喻睁开眼睛,周围一片黑暗,只有床头被点了一盏小灯——肯定是任北点的。
摸了摸任北睡觉的地方,已经凉了。
不知道人走了多久。
顾喻起身,推开门走了出去,透过楼梯上那一点光隐约看见沙发上的人影,靠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他皱起眉,心里的不安扩散开来,快步走到楼下。
任北听到动静了,神经和肌肉都还僵硬着,等反应过来顾喻已经走到他面前,拿开他胳膊捧着他的脸问他“怎么了”。
任北深吸口气,想大喊任国富又成家了他这个亲儿子居然不知道,想喊出他没有家,想喊他难受,想喊的太多……
真正对上顾喻的眼睛,说出口的也只是一句:“我想抱一会儿。”
顾喻搂住他,一只手在他后颈上轻轻抚着,力道适中地按了按。
空气很安静,只有两个人交错的呼吸声。
过了很久任北才开口:“任国富有了一个……他在火车站……尤严看见——”
“操。”任北气得快笑了,一时间说不清这个破事儿,他是傻逼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