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北赞同地嗯了一声。
和顾喻在一起后他已经很长时间没犯过病了,偶尔有些苗头都被顾喻安抚了下去,到现在药都渐渐停了。
进步很大,比这八年来的任何时候都大。
再过一阵就是他妈的忌日了,他今年会不会有机会在那天去看她一眼?
“任北。”顾喻忽然很认真地喊了他一声。
任北立刻坐直应了一声。
顾喻犹豫了一下,看着他眼睛试探着问:“这个假期,和我去看看心里医生,行么?”
任北一僵,眼睛不自然地看向一边,手指僵硬地捏着,半晌,低声说:“同桌,我,不想去……”
顾喻在心底叹了口气,知道这件事不能着急,但下学期就高二下了,他不敢让这种状态的任北一个人去上大学。他不放心。
顾喻伸手轻轻握住了他的手,安抚地抓了抓他手心,声音放轻,耐心哄着他:“我陪你一起去,大夫你见过,就是你第一次去我家见到的那个,陈医生。”
“他是你薛姨的主治医生,”顾喻观察着他的表情,小心试探着,“我们两个认识十年了,他可以信任。”
任北皱着眉,过往的记忆烦乱地在脑海里翻腾,心理医生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眼神和亲切得诡异的气质都让他极度不舒服,多年来的治疗经历让他厌恶恶心。
那种胜券在握的气质,尽管被覆盖了无数层温柔亲切的伪装,他都能一眼看穿。
心理医生在他眼里就是披着假皮试图把他从里到外全部剖开完完全全地展现在世人面前的恶魔。
后遗症严重到他现在见了穿白大褂的就下意识地想挥拳头,在对方开口说话之前打烂那张嘴。
见任北一直不说话,顾喻知道该循序渐进,不再逼他,体贴地转移了话题:“陈医生假期可能要偷偷来家里几趟,我让他多给你薛姨检查几次,今年的状态很不稳定,我有点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