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这种能够让草场变现为牛羊,牛羊随时可以变现为银子,银子也随时可以将其表现为无数生活用品的模式,才真正是在挖鞑靼人的根啊。
这就迫使将这一切的可怕看得清清楚楚的巴图蒙克非要决战不可,因为只有通过决战,才可彻底地横扫掉新军,方能一劳永逸地将这个模式斩断。
否则,假以时日,那数十上百万的汉人牧民成长起来,更多人源源不断的出关,新军规模不断壮大,鞑靼部便一切都要完蛋。
表面上看,鞑靼人现在占据了优势,鞑靼人可以随心所欲地攻击任何关隘,可事实上却是,巴图蒙克才是最被动的一个。
而现在,他必须寻求决战,在这时间还能受他所控制下,与叶春秋决一死战。
深吸了一口气,巴图蒙克才又道:“无论那叶春秋玩弄什么花样,无论他们还有什么后手,这一仗,非打不可,而且非要胜利不可!立即传令下去,明日一早,迅速向乌兰赫一带集结,告诉我们的勇士,这一仗,除了胜利,否则,只有死,没有生。”
巴图蒙克的几个好勇的儿子们纷纷点头,才告退而去。
虽是下了决心,可巴图蒙克却并不觉得轻松,他那狡黠的眼睛里,却是透着一股深深的疲惫感。
他是太累了,他为了先祖的理想,而操碎了心,他现在虽然自称为延达汗,号称继承人铁木真的一切,一统了草场,可是他很清楚,在彻底将新军,不,将叶春秋彻底杀死之前,一切的桂冠都不过是浮云罢了,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
巴图蒙克坐下,喝了一口奶茶,整个人却是不敢合眼,他固然疲倦,却还是忍不住在想,问题究竟出在哪里?叶春秋到底在想什么,他的目的是什么?他跟叶春秋打交道不是一两回了,非常的清楚这个人不会做任何没有意义的事,叶春秋那样的人不会犯蠢得直接陷自己于死地里,绝不会的!
可是巴图蒙克怎么也想不明白,他再聪明,再狡猾,这个世上,却依然还有许多他所不明白的事,当他无法明白时,他就不得不继续苦思冥想了。
到了天微微亮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竟是在不知不觉之中,就这么枯坐了一夜。
而他依然没有在脑海里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大军开始出发了,连绵不绝的营地里,无数激昂的骑兵蜂拥而出,遮云蔽日的,宛如迁徙的鹿群,这漫天的队伍,席卷了整个草场。
而巴图蒙克,却不得不坐在大车里,他太累了,需要休息,可是当他抬眸,看着那密密麻麻的族人,他禁不住又有了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