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叶春秋的眼角余光定格在谷大用身上时,叶春秋却是略显诧异起来。却见他盯着每一封书信,本来一封书信的大致内容,一目十行过去就可以了,接着直接作笔录,某年某月某日,某某人修书杨玉,然后简略的记录一下书信之中的内容,一份信便算是处理完毕。
可是谷大用对每一封信,都带着谨慎,他既不和刘瑾争强,也不与张永斗胜,却是气定神闲、好整以暇,专心致志的看着每一封书信。
叶春秋眸光一闪,虽是不露声色,心里却不免起疑。
谷大用这样用心看书信做什么,莫非是要记下?
若只是寻常人清理书信,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一件工作罢了,而绝大多数对待工作的态度,大抵都是为了应付上差,所以刘瑾争取表现,想要尽早把差使做完,好教陛下另眼相看。而张永则是龙飞凤舞,也是有表现的意思。
高凤反正已经没几年活了,只求稳妥,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可是谷大用呢,如此细心,很有可能就是他认为这些书信有用,若是能记下来,甚至是暗暗传给其他人,能为他谋取到利益。
那么,这个人是谷大用吗?
此人是东厂督主,又是陛下身边的红人,虽然受到了陛下的打压,可假若他当真和李东阳勾三搭四,对自己的危害,可谓是巨大啊。
叶春秋故意咳嗽一声。
张永和刘瑾二人听见了,忙是笑盈盈的抬头,俱都流露出关切的样子,当然,多半这是虚情假意,可是足以证明,他们果然对于这些书信,并没有用心,只是在应付差使罢了,反而对他们来说,及时能讨好一下自己,更加重要。
而高凤按部就班,也摸着光洁的下巴抬眸,笑了:“公爷身子可有不适吗?”
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叶春秋的注意力却在谷大用身上,因为他分明感受到谷大用被这声音惊起,然后抬起眼睛,那眼睛一副错愕茫然的样子。
也就是说,方才谷大用已经进入了忘我的境地,所以这突如其来的动静,使他回过神来,这才有了现在的错愕。
叶春秋将这些都藏在心底,却是含笑回复高凤道:“只是喉咙有一些干涩罢了,不必在意,噢,怎样,这些书信,都没有问题吧。”
刘瑾苦笑道:“这样多的书信,要处置起来,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儿,咱这儿啊,统统都是一些狗屁倒灶的事,没什么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