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春秋则依旧是冷冷地看着杨廷和,甚至眼眸中的光芒,就像是猎人看着自己的猎物一样的锐利。
叶春秋曾记得,当初在东阁的时候,与杨廷和共事,也曾记得,双方最后反目成仇,更记得当初这杨廷和一次次的背后捅刀子,现在见他这无辜的样子,这种厌恶感已令他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
叶春秋则是语气平静地道:“杨公,你知道吗?我到了今时今日的地步,最堤防的,就是自己的身后,若是身后总有小人在作祟,不免寝食难安,与其被小人算计,那么不妨将这小人连根拔起,彻底地除个干净。”
威胁……这显然就是威胁。
杨廷和能感觉得到,叶春秋是彻底地怒了,虽然他的语气十分平静,可是杨廷和能感觉到这平静背后的怒火。
更重要的是,杨廷和甚至感觉到叶春秋已经动了杀机。
杨廷和抬眼看着叶春秋,则同样以十分平静的口吻道:“镇国公终于还是打开了门窗说亮话了,老夫和人打了一辈子哑谜,不过……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叶春秋凝视他,不置可否。
杨廷和如沐春风地笑了,道:“老夫贵为内阁大学士,只要没有破绽,任何人想要除掉老夫,都要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而镇国公固然高贵无比,又得陛下厚爱,不过……毕竟对这朝廷……已是外人了,镇国公……还不够这个分量。老夫知道镇国公现在杀心已起,可是这又如何呢?匹夫之怒,血溅五步,是吗?”说到这里,他摇了摇头,道:“公爷,还是息怒吧。”
语气委婉,却是绵里藏针。
叶春秋只一笑,这是这一笑里像是隐藏着意味深长,随即道:“再会。”
叶春秋没有再停留,转身即走。
看着叶春秋含怒而去的背影,方才还淡定如初的杨廷和,还是不由皱了皱眉。
这一次确实是失策了,没有弄清楚城中的情况,就贸然带官兵入城,结果叶春秋没死,竟还将这矛盾终于摆到了前台,以叶春秋睚眦必报的性子,只怕往后只要让他捉到机会,他必定会针锋相对。
杨廷和将眼眸眯了起来,只看到叶春秋坐进了仙鹤车已经走远,脸上浮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低声喃喃道:“那么就不妨让你老实一些,让你知道,想要碰老夫,你不但未必有这本事,还要付出代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