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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春秋嘲弄地看了朱厚熜一眼,道:“这鐎斗,最早出自于《史记》,既然世子此前已经做过功课,理应是知道的,它是一种青铜铸造的型军用居,每只可容一斗,除了可作量器向兵卒分发粮食,亦可作为饭锅用以炊煮之用,至夜军营中巡逻,兵卒还可敲击发出声响,相互警示。怎么,我说的没错吧?”

朱厚熜的脸顿时更加阴沉。

怎么会错,一丁点也没错啊!

朱厚熜又禁不住问道:“你如何得知?”

是啊,他怎么会知道,这才是最致命的问题。

当然,叶春秋完全可以选择不回答,因为他的责任是答题,而不是解释如何能答题。

可是朱厚熜的话,在这大殿里,却是掀起了轩然大波,朱厚熜的这一句你如何得知,显然已经证明了叶春秋答对了,一丁点都没有错。

竟是连破两题!

连那素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李东阳,此时都忍不住激动得发抖,眼眸也因为兴奋而变得明亮不少。

高兴啊,怎么能不高兴呢?原本是带着希望的绝望,现在,却是真正有希望了。

这一场赌局,关系到的何止是叶春秋和朱厚熜之间的意气之争?更关系到了李东阳的抱负,到了他这个年纪,到了他现在的地位,若是有机会能一展抱负,是何其重要的事。

朱厚照也不由自主地豁然而起,禁不住想要欢呼雀跃,而满殿的大臣,更是忍不住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显然,当这第二道难题被叶春秋破解的时候,许多人是真正对叶春秋心悦诚服了,一个人的学识,到了这个地步,说是文曲星下凡,真是一丁点都没有错。

只是,叶春秋为何能答中这个题呢?这确实是匪夷所思的事。

而叶春秋接下来,却是解开了大家的疑惑,叶春秋慢悠悠地道:“我为何就不知呢?看来世子还是要多读书啊,这个鐎斗到了秦汉之后,确实已经失传了,只有史记中一笔带过地提及,若只以史记而论,要证明它是鐎斗,未免有些牵强,不过恰好,这北宋年间,那宋徽宗皇帝最爱金石之物,天下的金石,他俱都有所收藏,他命人修了《宣和博古图》,这博古图中就记录有一见宣和殿的青铜鐎斗,书中所记录的是:右高七寸八分,深二寸三分,口径四寸三分,容一升,重三斤一两,有耳,有流,有柄,是器鐎斗也。若是有人不信,不知宫中是否抄录了《宣和博古图》,命人取来一看便知。”

叶春秋抿了抿嘴,泰然自若地继续道:“还请人再量一量,是否右高七寸八分,深二寸三分,口径四寸三分,容一升,重量又是否是三斤一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