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紫禁城的另一头,却完全没有这样的轻松。
现在虽是正午,却是大雪纷飞,看不日头,雾蒙蒙地一片。
众臣已过了金水桥,杨廷和与杨慎二人徐步而行,落在了人后。
杨廷和的脸上带着几分怒意,他责怪地看了一眼杨慎,压低着声音道:“为父早和你说过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总是不听,真是……”
杨慎至今还是心有余悸,此时此刻还在恐惧之中,他脸色苍白着道:“父亲,现在该怎么办?”
杨廷和背着手,踏着脚在雪地上留下一道足迹,却是老神在在地道:“为父估摸着,这理应是有人在陛下面前进了你的谗言。一定是那叶春秋,呵……这个小人!不过……无妨,总算你是陛下亲自旌表过的翰林,你看,今日陛下如此大发雷霆,最后不也没将你怎么样吗?由此可见,陛下虽是震怒,却还是不能将你怎么样,你这些时日要小心一些,好生做你的翰林,不要再招惹是非了。”
他顿了顿,又继续道:“至于那个叶春秋,要先暂避其锋芒,今岁你已得了旌表,明岁的时候,恰好可以升为你侍学、侍讲,只要成了侍学,等陛下的气消了一些,为父想办法让你去詹事府……”
杨廷和已想好了怎样为杨慎铺平道路了,他深深地看杨慎一眼,接着道:“陛下与叶春秋的交情太深厚了,莫说是你,便是老夫也撼动不了叶春秋分毫,可是太子不一样,太子年岁还小,还是可造之材。你明白吗?”
杨慎从惊魂未定中,渐渐地回过神来,他的心底有些不甘心,却也只能道:“是,儿子知道了。”
二人缓缓而行,杨廷和正待还想要对杨慎说些话,此时,身后却有人叫住他们:“杨修撰。”
父子二人驻足回眸,却见刘瑾面带笑容,领着几个禁卫匆匆追上来,刘瑾笑嘻嘻地先朝杨廷和行礼道:“杨公好。”
杨廷和欠身一让,作揖道:“刘公公好,刘公公,不知何事……”
刘瑾笑容满面地道:“陛下有口谕要交代杨修撰,噢,杨公且先回吧,奴婢得和杨修撰私下里说。”
杨廷和不禁狐疑,有什么话需要私下里说呢?
只是,既是口谕,他又能说什么?
不等父子二人点头,刘瑾已是伸手,道:“杨修撰,请吧,借一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