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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静静地站在一边的叶春秋,这时候却是正色道:“杨公口口声声说这南人牧马与朵颜部有二心有关,可有什么实在的证据?”

杨廷和随即道:“这……这些不就是证据吗,否则朵颜部何以要袭击汉人牧场?镇国公,我素知你劳苦功高,心里也是想要做出对朝廷有利的功绩的,可是因为南人牧马而导致朵颜部反叛,这……对朝廷来说岂不是得不偿失?这件事,老夫以为,理应发起廷议讨论,议论南人牧马的得失,若是果然庙堂上诸公都认为这是弊政,理应废纸,镇国公啊,我有一言,也不知你肯不肯听,不可再继续了,此政贻害无穷,破坏的乃是大明列祖列宗的关外大政啊,我劝你还是悬崖勒马,现在亡羊补牢,后悔还来得及。至于朵颜部那里,我认为理应朝廷派一钦差,多备赏赐,安抚住那朵颜部都指挥使花当,告诉他们……否则,这朵颜部的人,定然反叛,整个关外就更加凶险了,这出关的汉人,已经多大达数万,这样下去,一旦大祸临头,要死多少人?”

他说得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不过这些话,谢迁和王华却都无从反驳。

现在朵颜部明显的敌视态度,确实也证明了南人牧马之政的失败,看起来,叶春秋似乎是在拿几万人的性命在冒险,所以这个时候,他们保持了沉默。

张太后的脸色阴晴不定,她看了看叶春秋,叶春秋已经有些蕴怒了,南人牧马,是他的大计,为了得以实施,他可谓是呕心沥血,叶家和镇国府,几乎是将所有的家底都放在了这场巨大的豪赌的,赌的,乃是大明的国运,是无数人的福祉。

现在,杨廷和处处针对,已令他的忍耐到了极点。

叶春秋冷哼一声,道:“杨公言重了。”

杨廷和连忙道:“哪里言重,老夫不过是仗义执言,是将这天下苍生放在心里,我等俱食民脂民膏,怎可害民?”

真是大义凛然!

却是令所有人的脸色骤变。

怎可害民?这不正是说叶春秋的南人牧马是害民吗?

说出这句话,倒是成就了他杨廷和拳拳爱民之心,却也将叶春秋推下了悬崖,彻底毁了叶春秋的清誉,自此之后,大家会怎样看这个镇国公呢?

“住口。”不等叶春秋震怒,张太后脸带冷若寒霜之色,率先厉声道:“够了!”

杨廷和似乎也觉得自己有些过份了,说到底,他不过是踏着叶春秋往上爬而已,一将功成万骨枯,要成就一个爱民如子的杨廷和,就需要塑造一个狡诈的叶春秋,一个靠着圣宠,如当日蔡京、汪直这样的奸诈小人。

没有奸,怎么会有忠?没有人害民,怎么能体现出一个爱民如子的好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