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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载垚挥手让刘喜退下,道:“刘师傅有什么要说的?来,刘伴伴,给李师傅赐坐。”

刘喜给李东阳搬了个小锦墩来,李东阳坐下,捋着须,带着几分慈爱地看着朱载垚,旋即道:“太子殿下,老臣已经伺候过几代天子了,太子殿下想必也听说过弘治先皇的事迹吧,先皇在时,对臣下总是如沐春风,让人铭记在心啊,哎……”

朱载垚似懂非懂地点头道:“大家都说先皇好,可先皇好在哪里呢?”

李东阳深深地看了朱载垚一眼,便道:“先皇无论臣下是否失言,都绝不会严词厉色,素来温文尔雅,于是臣下们才敢放言,即便先皇不采纳他们的建议,也使人能体会到先皇的慈爱之心。”

朱载垚捏着下巴沉思了一下,不由道:“噢,本宫明白了,是不是方才本宫就算是不喜朱师傅的话,也不该对他严厉,是不是?”

太子很聪明,孺子可教,李东阳又是个极耐心的人,这一点上,谢迁和刘健都远远不如他,李东阳颌首,接着笑道:“太子真聪明。”

“可是……他们……”朱载垚虽然懂了李东阳的意思,可还是有些不服气。

李东阳却是笑容可掬地道:“而至于镇国府的事,臣民疑虑,也是情有可原,殿下,治大国如烹小鲜啊。”

第一千三百二十一章 凤临

李东阳看着朱载垚不甚高兴的脸色,却是露出微笑,耐心地继续徐徐道:“正因为每一项国策都牵涉甚大,影响到的,是万千百姓的生计,故此,为政者才不能等闲视之,说起镇国公在关外所推行得政策,南人牧马还是太出格了啊,太子能明白吗?太子殿下很聪明,一定会理解老臣的话的。”

听完李东阳的话,朱载垚的脸色却是没有半点缓和,皱着小眉道:“为何你们说话都和那杨师傅一样。”

所谓的杨师傅,自然是指杨廷和。

李东阳又是莞尔一笑,道:“那是因为介夫是个爱民之人,正因为他爱民,方才会口不择言,这并不是他的过失。”

朱载垚心里依然还是不服的,可是他和朱厚照的性子却还是有个共同点的,至少对李东阳这样的三朝老臣,却是不敢放肆。

朱载垚闷闷不乐地点着头道:“本宫知道了。”

眼见朱载垚如此,李东阳知道想要一下子说服太子很不容易,若是说得多了,反而会使太子生出逆反心理,便道:“太子殿下,是非曲直,老臣也不敢多言,不过介夫的话,引人深思,杨廷和毕竟是内阁大学士,他既敢言,就必有他的道理,现在……哎,眼下陛下不知所踪,太后也已经出关,而据称,鞑靼人已经开始袭击关外各大牧场,老夫倒是担忧那些关外汉人的安危,更是担心陛下的安危,等到几日之后,有消息传来,太子殿下就知道南人牧马之策有多大的弊病了,老臣言尽于此,殿下也是累了吧,早些去歇一歇吧,老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