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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若不恩准,一般是绝不会见邸报的。

看来刘公果然要致仕了。

叶春秋唏嘘着看着邸报,整个人懒懒的窝在沙发里,面色平静如常,心里却不禁有了几分惆怅。

刘健这个人,和他非亲非故,反而对叶春秋来说,谢迁反令自己亲切一些,而自己的老泰山,自不待言,可是叶春秋与刘健,颇有几分特殊的感情,到底是什么感情,叶春秋也说不上来,或许,只是因为心里隐隐有几分敬重。

这是一件颇为可笑的事,分明很多时候,叶春秋并不认同刘健的某些做法,他实在太稳了,而今大明弊病丛生,本该有一个人大刀阔斧才是,而刘健宰辅天下,这天下大致也算太平,可终究还是放任了许多弊病。

叶春秋与他的观点背道而驰,偏偏,叶春秋心里依然极敬重这人。

也许是因为了解历史的缘故,太明白刘健这个人。

唏嘘一番,叶春秋将邸报递给唐伯虎,道:“刘公宰辅二十年,受明主知,造膝论议,可谓荣遇。而今告老,急流勇退,可谓招之不来,麾之不去,有古大臣之风啊。”

唐伯虎接了邸报看,沉吟不语,眼眸微垂着似乎陷入了沉思,过了片刻,唐伯虎抿了抿嘴,默默的将邸报收了,感慨道:“刘公是功成身退,于他,也是一件喜事。却是不知,到时谁执宰辅。”

叶春秋不由坐起身子,端起茶呷了一口,浓香的滋味沁入心口,让人格外舒服,享受茶香润口的片刻,叶春秋不禁缓缓道:“谢公乃是少傅兼太子太保,而李公去岁加了太子太师,又进了吏部左侍郎,这肯定是刘公的意思,刘公是希望李公能够接替他。”

唐伯虎闻言不由奇怪,似乎一时想不明白,立即困惑地问道:“王公且不说,他入内阁不久,可是李公与谢公平分秋色,何以刘公却是属意李公?”

叶春秋不禁摇头微笑,娓娓跟唐伯虎道来:“刘公是四平八稳的人,他所属意的对象,也势必是深藏不露才好,谢公性子太燥,在刘公心里,怕是难堪大任,而李公既善谋,又寡言少语,这首辅,自然非他莫属。”

唐伯虎颌首,继而像个问题多的小孩,追问叶春秋:“那么依你看谁会补入内阁呢?”

叶春秋轻轻放下手中白瓷的茶杯,嘴角微微一挑,一脸正色的看着唐伯虎,很是认真的道:“伯虎兄,你还真是打破砂锅问到底,我又不是内阁大学士,哪里晓得谁能入阁,不过……”叶春秋顿了顿,眉头轻轻皱了皱,陷入沉思里,不过只是短短的瞬间他便回过神来,神态自如的继续跟唐伯虎分析道。

“李公既然成为首辅大学士,就势必要有心腹之人入阁,有这资格的,朝中也只有寥寥数人而已,杨廷和与李公一道修撰过《大明会典》,算是老相识,一直是李公的腹心之人,这一次,怕是要轮到他了。”

唐伯虎立即肃然起敬道:“可是成都府的杨介夫吗?他的直名,我是如雷贯耳的,这样的人能够入阁,实是朝廷之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