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这样,这花当早就掀桌子翻脸了。
可是叶春秋对他的话,明显的置若罔闻,他也只得耐着性子闲坐。
见时候不早了,叶春秋便命人给二人准备下榻的地方,花当觉得没意思,便先跟着前来领路的仆人先行去歇息。
倒是那陈述故意留了下来,他深深地看了叶春秋一眼,道:“公爷,今时不同往日了。”
叶春秋已经大致地摸清了陈述的性子,是个比较稳重的人,便道:“请陈总兵见教。”
陈述脸露凝重之色,道:“从前的时候,朵颜部虽然也有过反叛,可大体上,还是肯为朝廷效命的,这百年来,作为我大明的藩屏,也算是为我大明出了不少力,可自从这花当继任,又娶了巴图蒙克之女,自此之后,就渐渐骄横起来,这几年,总是狮子大开口,想着各种借口向朝廷索要钱粮,若是不满足,便跑去巴图蒙克的金帐,我料他未必就想与我大明敌对,可是他这司马昭之心,谁人不知呢?他不过是想借着巴图蒙克对我大明的要挟,向我大明勒索财货罢了,朝廷这几年,已经不胜其扰。而这显然还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若是巴图蒙克向花当许诺了更大的好处呢?”
陈述说到这里,幽幽地叹了口气,脸上的忧色更浓了几分,接着道:“一旦这朵颜三卫投靠了鞑靼人,则关外就陷入了险地啊,他们的牧区横跨数百里,与我大明一旦敌对,则切断了山海关与辽东的联系,而镇国公的镇远国,三面都是朵颜人的牧场,若是再被他们切断了镇国公向山海关的退路,青龙毕竟只是区区弹丸之地,一旦有事,再加上那巴图蒙克的协助,镇国公当若何?”
陈述的话,是很有道理的。
朵颜三卫这百年来,为朝廷立了不少功劳,也正因为如此,朝廷也给了他们许多的优待,几乎整个关外,除了某些朝廷驻扎的重镇之外,整个辽东和山海关以及宣府、大同以北,都是朵颜三卫的势力范围,他们本身就放牧,再加上朝廷的钱粮赐予,早将他们养得兵精粮足,一旦征召起来,立即可征募数万铁骑。
这朵颜卫若是当真投靠了巴图蒙克,从这关外的局面来看,最危险的莫过于镇远国了。
叶春秋点了点头,皱着俊眉道:“我看这花当,蛇鼠两端,确实是很不可靠,是该要有所防备才好。”
陈述此时则道:“其实下官除了来探望公爷,还有一件事相告,锦衣卫在巴图蒙克金帐的探子奏报,这巴图蒙克有一女,而今刚刚及笄,这巴图蒙克想将此女下嫁给花当的兄弟阿岱,花当现在已三十多岁,至今没有子嗣,在朵颜三卫内部,阿岱便是朵颜卫的继承人,显然,巴图蒙克是想要亲上加亲,借此收买朵颜部。”
“是吗?”叶春秋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几分。
这巴图蒙克倒也够下本钱的,现嫁了一个女儿,这还不足,现在又嫁一个,还真是不把女儿当女儿啊。
显然,巴图蒙克那老狐狸这次是下了血本,非要拉拢住朵颜部不可,此人野心勃勃,而今一统蒙古,也只有内附于大明的朵颜卫还未降服了。
叶春秋深看了陈述一眼,随即道:“这件事,我记在心上了,我初来乍到,陈总兵的提醒很是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