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春秋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将刘健扶上了马背,而后矫健地翻身上马,打马在前,带着众人星夜赶路。
……
在内城的一处别院里,自那外城的草庐化为乌有,刘大夏便迁居到了此处。
这是他一个‘故友’的宅子,刘大夏历来深居简出,所以对于他的行踪,所知的人并不多。
只是今日,卢文杰却是急匆匆地赶到了这里。
同来的,竟还有不少人,他们被安排到了小厅,而刘大夏则穿着一件道袍,不疾不徐地走到了这里。
因为道袍宽松,因而许多人在家中都喜欢拿这种衣衫来穿,所以当大家看到这样打扮的刘大夏之时,并不觉得意外。
刘大夏坐定,许多人则是一直看着他,不发一言。
只有卢文杰正色道:“刘公,陛下去秦皇岛了,那叶春秋诸人,也去了追赶。”
“陛下?”刘大夏显得有些意外,他嘴唇嚅嗫着,徐徐道:“先帝在的时候,对老夫有知遇之恩,若非先帝,岂有老夫今日呢?呵……先帝是圣君啊,宽以待人,性情温良,可惜,当今陛下却不如先帝之万一。”
刘大夏摇摇头,带着几分惋惜地叹了口气。
卢文杰诸人则眼巴巴地看着刘大夏,显得有些焦灼,卢文杰道:“现在人和船,可都在马尾岛上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刘公,这计划……是不是……”
刘大夏不予理会,答非所问地道:“世上的事,还真是难料啊,陛下也算是老夫看着长大的,现在……”
卢文杰道:“莫非刘公的意思是,暂时让船队先……”
刘大夏摇头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自己也说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事到如今,难道我们还有退路吗?镇国府就如滚雪球一般的壮大,措失这一次机会,等到他们真正建起了水师,再想要将他们付之一炬,可就难上加难了,今日我们的所作所为,难道只为了我们自己?多少人靠着咱们的买卖讨生活,这数以万计的人,难道能弃之不顾吗?到了今日这个份上,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去传报消息吧,准备动手。”
说罢,刘大夏目光一厉,振振有词地道:“秦皇岛上任何人,不得留下任何活口,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