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文义在心里冒出这个念头,禁不住觉得这个叶春秋实在是胆大包天,一般人犯了罪,第一时间就是想着推脱,于是各种辩解和抵赖,可现在倒好,眼前的这个家伙居然非要往火坑里去跳,完全是生怕自己死得不够快似的。
可是这就是石文义想要的,石文义连忙又道:“噢,那么这第三问,便是镇国公莫非会不知道,内城之中,擅调兵马,诛杀亲军,是何罪?”
叶春秋语气依旧很平静,徐徐道:“自然是知道的,前者乃是谋逆,后者亦与谋反差不多,是抄家灭族之罪。”
“……”石文义这时候反而有点给叶春秋弄糊涂了,敢情你他娘的什么都知道啊,你特么的知道了,昨天那事还做得那般痛快?你既然知道了,现在还供认不讳?
石文义进入锦衣卫已有二十年,一步步地爬上而今的高位,遇到的人和事,也有不少,可是像叶春秋这样的钦犯,他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石文义便笑着继续道:“既如此,那么镇国公何以还要一意孤行呢?”
叶春秋深吸一口气,很明显,这个家伙一直在套他的话呢,此人巴不得套出更多板上钉钉的‘案情’来,现在见他面露喜色,叶春秋清楚,自己接下来的每一句话,都可能事关自己的生死了,接着,叶春秋突然笑了。
似乎石文义捕捉到了叶春秋脸上的变化,他一开始就感觉有些不太妙,而现在……
却听叶春秋突然道:“因为豺狼当道,因为阉贼在朝。”
“什么?”石文义有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身躯还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他方才心里还在暗喜,自觉得叶春秋这个家伙有点不太对劲。
这家伙认罪认得太痛快了。
坐在一边记录的书办也是诧异了一下,手里的笔颤了颤,然后错愕地看着石文义,想征询石文义的意见,这一句该不该添加进去。
可是石文义自己还在震惊之中,哪里还有心思管这个?
最后,这书办还是很小心翼翼地颤着手,将叶春秋的话记录在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