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花柳了啊。”叶老太公哀痛地说完这句,而后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道:“也不知从哪里学来的,成日在县里与人厮混,你想想看,那烟花女子能有什么好的?快活是快活了,却是染了一身的病回去,痛哉!”说到这里,叶老太公捂住了自己的心口,发出悲鸣:“现在不但学业不成,其他事也做不成了,一身的疮,每日只能躺在榻上唧唧哼哼的,人人见了他都是躲着走,你说说看,这……这……不是一辈子都完了吗?”
叶春秋心里倒是有了几分好奇,正待要问,叶老太公却是眼珠子一瞪,肃然地看着叶春秋道:“春秋啊,前事之不忘,后事之师也,这是前车之鉴,大父很担心啊。”
叶春秋的嘴角抽了抽,而后悻悻然道:“大父放心……”
老太公却是突然用古怪的眼神看着叶春秋,继续道:“你不必解释,少年风流嘛,除了你那痴情的爹,咱们叶家,就没几个……”
“呀……大父年轻的时候该不是……”叶春秋的好奇不由更深了几分,忍不住对叶老太公问道。
“胡说。”叶老太公晃动着手中的拐杖,颤了颤道:“不要总是纠缠于细枝末节,别人,老夫不管,春秋可莫要误入歧途了,这若是真的染了花柳,那可是贻误终身的啊。”
叶春秋叹了口气,晓得和叶老太公估计也没有道理可讲,只得道:“孙儿不去就是。”
叶老太公眼眸却又眯了起来,露出几分老谋深算的意味,道:“春秋啊,这不是想不想问题,而是少年人精力充沛,想不犯事都不成的问题,你该纳妾了。”
“……”叶春秋终于明白了,原来拐了这么多弯,就是为了这个……
这个问题确实是猝不及防,且不说其他的,自己现在还和王静初是新婚燕尔呢,这时代风气纵然如此,只是叶春秋心里,却是完全没有准备,他愕然道:“静初刚刚有孕,若是如此,只怕……只怕……”
叶老太公老神在在地道:“大父就知道你会这样说,你呀,终究是面皮薄,大父已经办妥了,这事儿啊,老夫和静初已经商量过了,静初也是极力赞成的,她是名门闺秀嘛,怎会不知夫为妻纲的道理呢?你看,外头人都说,堂堂镇国公,老是不纳妾,少不得有人非议,说这定是镇国公夫人善妒啊,如此一来,这静初岂不是得了一个妒妇的恶名?静初晓得这个道理,虽没有挑明,却是想让大父来给你说说的。”
“……”叶春秋感觉词穷了,这是什么理论?
叶春秋一时无言以对,他总算知道这几日叶老太公为何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原因了,原以为是在安心养身,谁晓得谋划这么件‘大’事。
叶春秋对此并不反感,却也并不认同,只是道:“可是现在也没有合适之人,我看……以后再说吧。”
叶老太公却是呵呵一笑,随即道:“春秋啊,你就莫要害羞了,大父就晓得你读书读多了,脸皮薄嘛,大父今儿既然来和你商议这件事,自然早有定计不是?你觉得那个女大夫……唔……青霞如何?她生得也挺标致的,一看就是娴淑之女,又识字,还懂医术,性子纯良,为人呢,也很温和,大父看着就喜欢,这样的女子,便是去做个富家夫人都算是委屈了,你啊纳进门来,往后再有什么一时之需……”叶老太公似乎是在寻觅恰当的词句,接着眸光一亮,接着道:“也不至远水解不了近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