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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书信的事,他早就想不起来了,和安化王确实有过一些书信的往来,那朱寘鐇在书信中对自己很是恭敬,而自己呢,也劝他多读书,介绍了几本书给他,双方纯粹是很寻常的交流,而至于在书信中是否提到了一些其他的事,因为年代久远,他也记不甚清,似乎那朱寘鐇好像抱怨过中官的事,可自己的回书里,是否有过一些附和呢?可能会有,不过自己的性子谨慎,料来也不会说得太露骨,大致也就是随口附和两句罢了。

朱睦柛努力地回忆着,脸色越来越凝重。

叶春秋口口声声说书信已经烧了,这可还是说不准啊,人心隔肚皮,天知道他是不是留了后手?问题可能不严重,可怕的是会有人抓字眼,现在正在朱寘鐇谋反的风口浪尖上,若是有人拿这个做文章,许多事可就说不清了。

朱睦柛到了京师之中,先是去拜谒了朱厚照,可是朱厚照的性子,有些拿捏不定,显然是个爱冲动的孩子,若是有人进什么谗言,那就真真是冤枉死了。

朱睦柛看着对自己执礼甚恭的叶春秋,顿觉得这很傻很天真的皮囊之下,似乎隐藏着很深的心机。

朱睦柛当然不能表现出异常,他依旧含笑,不咸不淡道:“噢,依着本王来看,若有书信,理应留着才好,说不准这逆贼朱寘鐇还有同党也是未必,本王知镇国公是学曹操烧毁书信的典故,可是许多事,不可一概而论。”

叶春秋忙道:“殿下所言,也不是没有道理,只是那安化王四处结交,其实说句实在话,这天底下哪里有这样多的反贼,又有谁肯和他谋反呢?小子担心的是,本来清清白白的人,却因为书信中有所不慎,而被人冤枉了,这岂不是使人蒙受不白之冤?”

第九百五十五章 螳螂捕蝉

叶春秋说得很真挚,其实他知道自己是忽悠,甚至忽悠得自己都有些不太好意思。

其实叶春秋根本不在乎周王到底相不相信,这其实就是虚虚实实的把戏,以周王的智商,极有可能看出了自己是大忽悠,可万一真的有书信,万一真的自己没有烧呢。

冒险,只是一无所有的泥腿子才崇尚的把戏,因为一无所有,所以若不拼,便一辈子无法改变命运。

可对于家大业大的周王来说,他是绝不能冒险的,他求的是安稳,这天大的事,也比不得安稳重要。

看着叶春秋一脸诚挚的样子,朱睦柛莞尔一笑,突然看着张鹤龄道:“寿宁侯,能否移步,本王与镇国公有话要说。”

这张鹤龄本来站在一旁也听不懂叶春秋与朱睦柛的机锋,正云里雾里呢,谁晓得周王直接下了逐客令,他只好讪讪道:“是,是,告辞。”

在周王面前,张鹤龄自然不敢放肆,乖乖地告辞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