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清脆的声音,能让人回忆到年少青春时,风华正茂,和妻妾们享受闺房之乐的时光。
然后谢迁的脑子嗡嗡作响起来,他几乎可以想象,百年之后,在明实录或是后人修的明史之中,今日这一幕会不可避免地记录在自己的传记里,甚至连用词他都能想象,无非就是,帝喜,乃吻谢迁……
谢迁不禁恶寒,顿感自己这大半辈子的光辉事迹,突然一下子被添了很不光彩的一笔,甚至可以想象……那野史之中,往往会借题发挥,会写什么呢……想到这里,谢迁打了个寒颤,天性乐观的他,第一次有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谁料朱厚照一亲之下,又是大笑,似乎还意犹未尽,谢迁眼疾手快,趁机努力地挣脱开来,拜倒在地道:“托陛下洪福,叶春秋得以平安……”
呼,谢迁终于长长地松了口气,看来朱厚照没有继续任性妄为的举动了。
却见这时,朱厚照已经精神抖擞,和方才面如死灰的样子,完全判若两人,一脸的神情奕奕,声调也显得轻快无比,道:“朕早就知道的,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嗯,拿奏疏来,拿奏疏来给朕看。”
刘瑾恭谨地奉上了奏疏,此时他才是真正的伤心欲死,看着朱厚照这龙精虎猛的样子,可比剜了他的心还要令他难受,可他却不得不赔着笑道:“陛下,这叶春秋当真了不得啊,以区区六百镇国新军,竟是大破十万叛军,诛杀数千人,连那罪魁祸首朱寘鐇竟也被他诛杀了,这当真是天神下凡,凡人怎么会有如此的功绩呢。”
对于表达能力这方面,刘瑾素来是很佩服自己的,现在就是发挥自己这个功能的最佳时候了。
朱厚照一听,眼睛立即放光,他口里喃喃念道:“是吗?”
很显然,朱厚照的心思更多的是放在奏疏上,他火速地拿过奏疏,全神贯注地细看下去,这一看,竟是忍不住身躯颤抖。
还真是太离奇了,奏疏虽然是尽力地写得详尽,可毕竟篇幅有限,要讲所有的事全部写进去,实在吃力,所以叶春秋只能简明扼要地介绍一番,只是单凭这个介绍,从六百人守城,再到出击,之后溃敌,再破城,最后是斩首朱寘鐇,可谓是惊心动魄。
朱厚照忍不住惊叹,脑子里努力地幻想出叶春秋所描绘的场景,他竟发现,自己的想象力比这捷报要贫乏得多,只是这……怎么可能……
六百人,只损伤了七十多人,才七十多人啊,这简直就是恒古唯有的战绩,朱厚照从前也曾畅想过无数次自己如何英武的场景,可是捷报中的内容,却是自己想都不敢想的。
他一字一句地看下去,看到最后,一屁股坐在了椅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而后道:“他……没死就好,没死就好。”
明明是旷世奇功,朱厚照竟只说一句,他没死就好,若是换做他平时的性子,多半早就哇哇大叫,啧啧称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