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仕了两年,他一直都在京中,京中的变化,他早已了然于胸了,所以他显得从容不迫。
直到天微微亮,杨一清才慢吞吞地洗漱,直到那边已经不耐烦,朱厚照亲自破门而入,怒气冲冲地道:“杨爱卿还要拖到何时?”
朱厚照的话音刚落下,外头无数的马蹄声便传来了。
朱厚照脸色一变,忙是冲到窗台上去看,便见浩浩荡荡的马队自京中朝这儿来,官道上无数的人马如云蔽日,宛如长蛇。
这时杨一清正色道:“陛下,臣万死。”他口里说万死,却是镇定自若:“陛下乃万金之躯,要身临险境,臣身为臣子,既不敢拒绝,可是也绝不敢无动于衷,昨天夜里,臣已命人捎了口信……”
“你……”朱厚照气得怒瞪着杨一清,竟是说不出话来。
杨一清则跪下给朱厚照磕了个头,道:“请陛下责罚。”
朱厚照跺了跺脚,忙是起身要逃,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显然追来的人早有准备,一队是往官道来,又一队快骑自小路出发,直接将驿站围了个水泄不通。
过不多时,便有许多大臣进入驿站,刘瑾匆匆赶来道:“陛下,大学士刘健、李东阳、谢迁,还有诸官求见。”
“诸官?什么诸官?”朱厚照急迫地道。
“就是诸官,百官都来了,还有……据说……凤驾也正在赶来……”
凤驾?既是凤驾,肯定不会是夏皇后,夏皇后是管不住朱厚照的,这凤驾多半是张太后了。
朱厚照怎么也料不到母后会亲自来,也一时乱了方寸,慌忙地道:“刘伴伴,你跟着朕化妆成这里的胥吏,赶紧动身吧。”
刘瑾哭笑不得地道:“陛下……奴婢不敢……”
朱厚照气急,却一时束手无策,便冷笑道:“朕说过,朕非要去宁夏不可,不许他们进来,朕就在这驿站呆着,他们若是不肯,朕就在这里住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