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瑾愣了一下,随即道:“奴婢去查。”
朱厚照摇头道:“不必查了,这没有说,朕当时听到武库失火,还大发雷霆,边镇武备松弛若此,绝不是小事,因此罚了几个卫指挥,申饬了宁夏总兵何锦……”朱厚照眯着眼,眼中的疑虑越来越大:“按理来说,怎会这样的不小心呢?会不会是……有人需要一批武器,这才失火,而后又让朝廷补充?噢,后来又送去了不少的武备吧,呵呵……还真有意思啊。”
就在这个时候,朱厚照的身子猛地一震,道:“不好!”
朱厚照的眼睛突然瞪大了,道:“宁夏,有人要反。”
“什么?”刘瑾怎么也料不到朱厚照会突然说出这样没头没脑的话,却见朱厚照已是满脸阴沉,眼眸中闪露着难得的几许精明之色,道:“周东度如果是倒行逆施,却无人过问,而若是不过问的理由是,有人在有意地放纵周东度,甚至巴不得周东度闹得越厉害越好,他便好收买人心;还有,此前烧毁的武库,就是为了藏匿一批军械,用处不言自明,还有……”
他连说几个还有,刘瑾不得不佩服朱厚照的脑洞很大,想象力实在惊人。
可是细细一思,虽觉得是有些危言耸听,却又似乎合情合理。
这时,竟见朱厚照突然将手中的奏疏撕成了碎片,大叫道:“来人,来人……朕终于明白了,明白了春秋为何会那样,也明白为何他临走时,说是到时朕会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朕……一切都明白了。”
狠狠的一拳,朱厚照砸在了案牍上,他声音带着凄厉,道:“春秋慧眼如炬,朕能猜测出来的东西,他怎么会不知道?他的父亲被派去了宁夏,所以他非要去宁夏不可,难怪这年关将近,他竟然跑来寻朕,他是要救父啊,可是……他对着朕能说什么呢?难道他能说,安化王要反吗?他不能说,他若是说了,就是离间宗室,安化王不反,他就是从中作梗,他不能说,不能说的,他明知如此,只好选择将一切藏在心底,可是为了救父,他是拼了命也要去宁夏的,所以他才会宁可和朕反目,朕……竟然不自知,还以为是他疯了……他现在到了宁夏了吗?如果真是周东度倒行逆施,那么宁夏诸卫一定会生出反心,加上安化王的两卫人马,这可是足足六七万边军啊,若是再招募一些散兵游勇,就是十万……还有……还有……那安化王若反,必定处心积虑,暗暗积蓄力量,而春秋出现,安化王又怎么会轻易让他逃脱,可是春秋只有六百人来人,六百人能做什么?天……”
一口气把心里的忧虑都说了出来后,朱厚照打了个冷颤,感觉身上有一股深深的寒意,使他心寒到了极点,于是他突然狠狠地瞪了刘瑾一眼,厉声道:“命人派快马,要快,飞马去宁夏,召回叶春秋父子,立即叫谷大用来,让他动用厂卫的一切力量,就是现在,就是现在!”他连说两个现在,继续道:“就是现在,即刻派人拿安化王,无论用什么名义,先拿了再说。”
喘了口气,朱厚照突然又吼道:“还有那个该死的周东度,一并给朕拿了!”
刘瑾在一旁把朱厚照的话听了个清楚,此时表现出一副诚惶诚恐样子,道“陛下,奴婢这就去。”
还不等刘瑾踏出暖阁,朱厚照突然又叫住了他:“刘伴伴。”
“陛下还有什么吩咐?”
朱厚照突然目光深沉起来:“朕知道……你和叶春秋有嫌隙……”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