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这种历史中的记载,对于叶春秋来说毕竟遥远,那安化王远在宁夏,作为藩王,即便他想谋反,叶春秋难道还能提前预警不成?涉及到藩王的事务,只要人家没有扯旗,作为臣子,是绝不能信口开河的。
而叶春秋怎么也预料不到,自己的爹赴任陕西不久,就被一纸调令派去了宁夏,那……
显然……刘宇固然不知道安化王谋反,可是至少知道,安化王对于朝廷是极为不满的,现在边镇的不满愈来愈加剧,为了做个样子,便索性让自己的爹去做个替罪羊,因为宁夏边镇的事过于复杂,老爹不过是一个新御史,说句难听一些的话,不过是一个菜鸟而已,菜鸟能办成什么事呢?最后一旦闹出什么动静,或是惹来了什么民怨,这黑锅也就扣在了老爹的身上。
如此一来,之前刘宇的行为,都可以解释得通了,那刘宇固然不能拿他怎样,可是并不代表,刘宇不可以影响到他爹,作为老爹的上司,先是将他爹调去陕西,这当然没有问题,叶春秋也不会有任何警觉,可是半途突然改了任命,让叶景去处理如此棘手的事,却是令叶春秋打了个措手不及。
可若只是让他爹去背一个黑锅,叶春秋倒也罢了,老爹有时候确实有些天真,背个黑锅,兴许还能有吃一堑长一智,也不是什么坏事,真正的问题在于,叶春秋知道历史中的安化王即将谋反。
宁夏即将兵变,那安化王杀了所有朝廷委派的官员,而后宣布谋反,这场叛乱虽然及不上后世的宁王之乱,可是影响却绝对不小,要知道……宁夏乃是边镇所在,屯驻了大量的边军,安化王在宁夏,亦有两卫的护卫,这些加起来,可就是足足四五万人,四五万的叛军,且都是训练有素之人,这变乱起来,足以让整个甘陕之地尸横遍野。
想清楚了这一切,叶春秋的心里最后冒出了一个结论,老爹此去,只怕……凶多吉少。
“邓兄。”叶春秋的脸色很是沉重,情绪变得异常激动起来。
这反而让邓健有些错愕,因为他来告诉叶春秋这件事,是觉得叶景可能被刘宇坑了,但倒没有想到叶景会有什么性命之危,可是看叶春秋的脸色,不太对劲啊。
叶春秋带着肃然的语调继续道:“调令去了多久,可以快马追回吗?”
邓健忙道:“前日就发出去了,我昨日看公文的时候才看到的,现在已经过去了两日,两三日时间,快马足以抵达了陕西,因为是紧急的调令,所以叔父怕是这几日就要动身了,就算是让人快马加急去追回,只怕也已迟了,叔父理应这个时候已在去宁夏的路上了。”
顿了一下,邓健无奈地接着道:“何况,这是都察院的调令,叔父难道还能抗命不成?所以……”
叶春秋却是火冒三丈。
那姓刘或许没有杀人之心,可是却已将自己的父亲置身于险地。
叶春秋露出愤恨之色,怒道:“刘宇老贼……”猛地,他忙是开启了光脑,而后,一个时间出现在了叶春秋的脑海,十九天,也就是说,十九天之后,那安化王即将谋反,这是历史的记载,可到底是不是准确的,却也未必,因为历史已经被自己悄然改变,这时间随时都有可能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