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迁掀开了轿帘,看到是叶春秋,态度还是温和:“噢,是春秋?有事吗?”
叶春秋抿抿嘴:“还是入内说吧。”
谢迁这一次出乎意外的没有让叶春秋吃闭门羹,直接地领着他进入了谢家的花厅。
谢迁坐在花厅的首座上,带着还算随和的淡笑看着叶春秋道:“怎么,又想你未来的媳妇了?”
他自觉得捅破了这层窗户纸,叶春秋非要面红耳赤不可,谁晓得叶春秋出奇冷静:“谢公,下官是有一件事相告,镇国公之事乃是下官谋划,下官虽是不得已,不过想到陛下既已打定主意,倒不如遂了他的心愿,下官万死,还请谢公责罚。”
叶春秋也是犹豫再三之后,才决心跑来坦诚相待,倒不是良心不安,只是憋着难受罢了。
谢迁一听,顿时大怒,直直地瞪视着叶春秋道:“好啊,老夫还说陛下怎么突然就这么机灵了呢,原来是你,老夫真是瞎了眼,你……圣人的书都读到哪里去了,你这样,与馋臣有什么分别?亏得你还是翰林,你……你……”
谢迁气得话都说得有点不舒畅了,顿了一下,才又接着道:“你可知道,刘公为了此事,差点没有气死,你这小子……你这臭小子。”
痛骂了一通,谢迁也是动了真火,叶春秋只是立着,也不辩解。
接着,谢迁冷着脸,怒目瞪着叶春秋半天,又是冷哼了一声,才是道:“此事,还有何人知道?”
叶春秋作揖道:“只有谢公和下官知道。”
“哎……”谢迁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叶春秋道:“这件事,对谁也不准再说,春秋,你是翰林,不是其他的身份,这清誉可比你的命要紧,往后再有人问起,一个字都不许吐露。”
一下子,他的怒气像是突然就消失不见了,脸色变得深沉起来,抵着头,想了想,才又侧目看了叶春秋一眼,道:“你对天子有恻隐之心,是吗?其实……”
这个素来容易动怒的谢学士露出了高深莫测的样子:“其实天子虽然顽劣,可是其他的倒还都好,他性子不坏,本性也不坏,他确实也有不少才能,可是……你要明白,他是天子,正因为他是天子,所以才不能为所欲为,镇国公的事不过是小小的胡闹罢了,对朝廷没有任何的损失,可最重要的却是不能开了这个先河,春秋,老夫忝为大学士,那么我来问你,老夫是谁的大学士?”
谢迁转而维护自己,让自己守口如瓶,这倒是让叶春秋有些意外。
不过谢迁的一番话也是至情至性,便道:“自然是陛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