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而今大明,读书人多不胜数,可是真正能考中功名的人却如过江之鲫,不知有多少贫穷的人勉强读了书,却依旧中不了生员,心灰意冷下,却不得不寻其他的生业谋生,江南如此,京师也是如此,因为读书人的泛滥,乃至于许多秀才都难以谋生呢。
科举,毕竟是独木桥,反正现在镇国。军定额是百人,自然可以适当把条件订得优渥一些,以吸引一些童生来,只是……
叶春秋看了这大舅哥一眼,王守仁依旧道:“除此之外,传一点消息出去,就说……宫中有打压镇国。军的意思,尤其是勇士营……”
叶春秋愣了一下,卧槽,大舅哥的心思倒是够深的。
招募童生,这个举动必定会招致人的非议。
毕竟让读书人去从戎,在现在这个时代肯定有人会叫骂的,这跟拐卖良家妇女去做妓没什么两样。
可是放出勇士营打压的消息,接下来会如何呢?
这非议肯定暂时会平息掉,因为勇士营名声不好,为什么名声不好呢,因为它从属于御马监,因为它是宦官掌握的一只军马。
这时代,读书人和阉人之间的关系和后世的医患关系差不多,一向是剑拔弩张的。
勇士营打压镇国。军,这不就相当于阉党打击读书人吗?童生虽然档次低,可总也算是半个读书人,不是?何况领军的人物是正德五年的状元公,副手是弘治十二年的进士。
那么接下来……会如何呢?
叶春秋想了想,而后精神一振,突然觉得大舅哥去贵州玩泥巴并非没有收获,连他都想跑去那儿待几年了,毕竟每日闲着也是闲着,一年下来,思考人生的时间就相当于别人的一辈子。
王守仁只看叶春秋的表情,顿时便晓得叶春秋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意味深长地看着叶春秋道:“春秋啊,做大事者,最忌的是蛮干,这大明朝的关系错综复杂,既然我们不能做到讨好任何人,那么不妨先确定自己的位置,效忠天子这自然是必要的,却也不能没有帮手,镇国。军现在既无编制,又无粮饷,这就等于是一支孤军,而你我二人,一个是修撰,一个是驿臣,位卑职浅,想要让这镇国。军有所不同,就要行不同寻常的事,否则泯然于诸卫,最后连那些有薪饷可领的诸卫都不如了。”
叶春秋听着王守仁独到的见解,脸色深沉起来,点头道:“此事,我得寻个空入宫先和陛下打一声招呼。”
王守仁不禁微微错愕了一下,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这个妹夫真是一点也不简单,这个十五岁的少年背后,却有着不同寻常的稳健。
他正色道:“自该如此,只是……这招募军卒,即便只是百人,靡费怕也是不小,这镇国府可有银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