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笑得更冷,目光冷冽地瞪着刘瑾,厉声道:“你说够了没有?”
天威难测,刘瑾有点儿懵了。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错在哪里了?
原本以为,他领着大家来大倒苦水,跑来告状,以他对陛下的心思的了解,这么一闹,叶春秋就算不死,也该脱一层皮了,可是陛下竟是一脸愤慨地朝自己怒吼。
刘瑾打了个哆嗦,他察觉到不对劲了,连忙拜倒在地道:“奴婢……奴婢万死。”
“万死!”朱厚照听着这句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话,嘲弄地看着刘瑾道:“你当然万死,你这该死的东西,你跟了朕这么多年,朕第一次方才知道,原来这才是你的秉性。”
这才是你的秉性……
刘瑾吓呆了。
若是陛下骂他狗东西,让他去死,他反而没觉得什么,反而陛下的一句这才是你的秉性,却令他感到遍体生寒,因为这是新词儿。
自己在陛下身边久了,陛下骂人的话,他早就听得耳朵出了茧子,每一个人面对另一个熟悉的人,都有一种语言习惯,而这种语言习惯经过长期的潜移默化,已经和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一样,变成了一种城规,可是突然换了新词……
说明什么?说明自己不再是陛下从前心目中的刘瑾了。
刘瑾的脸色渐渐惨白起来,可他还是不明白怎么回事,他唯一清楚的是,自己肯定犯了什么致命的错误。
朱厚照狞笑道:“你既说是万死,那就去死得了,你不是成天这样念吗?你就是这样伺候朕的?”
朱厚照显然是气得不浅,甚至有些语无伦次起来,然后冲上前去,狠狠抬腿,直接朝刘瑾的脑袋上狠狠踹去。
刘瑾疼得死去活来,可是他这时竟是动都不敢动,这一次他是真的哭了,涕泪横流:“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其他的太监,如张永、谷大用人等,都是吓得噤若寒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