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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春秋左右看了一眼。

朱厚照会意,便正色道:“其他人都退出去。”

于是宦官和宫娥小心翼翼地退出了暖阁。

叶春秋方才道:“陛下,历朝历代,多少天子刚刚登基时,往往意气风发,何以最后却是意志消沉呢?”

朱厚照皱着眉头道:“先帝就很好。”

叶春秋笑了笑:“先帝虽是屡有善政,勤于国政,天下也因此而大治,可是为何陛下却是惺惺念念想要改变呢?”

朱厚照不禁愣了一下。

叶春秋道:“这是因为先帝像个勤俭持家的一家之主,虽然使家中的积蓄增加了,可是他无力去开源,所以只好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节流上,所以他虽没有革除什么大的弊政,可是天下还算安定,只是一些根本的问题却依然无法解决,否则,何以陛下每日都想着讨虏平倭?正是因为北虏南倭依然还在为害,才会如此啊。这也是为何陛下要练兵的原因,也是因为陛下深知卫所官兵不堪一战,难道陛下所看到的问题,先帝看不到吗?先帝当然看得到,只是他知道,想要改变,困难重重,所以他宁愿只做修补,而不去革除这些弊政,因为先帝清楚,一旦要革除,反而可能有害国家。这就如一个人,明明身上溃烂了,可是用刀割去腐肉,却有可能流血而死,于是他只好选择强身健体,留着这块腐肉,希望强健自己的身体,来使这块腐肉不至于糜烂一样。”

朱厚照听得出神,下意识地道:“你的意思是,让朕学父皇那样?”

叶春秋淡淡一笑,道:“陛下,臣只是翰林,只负责给陛下说明情况,至于决断,却是陛下和内阁诸公的事。”

这句话挺欠的,只是说了开头,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正说着,外头却有人道:“奴婢张永见过陛下。”

叶春秋立即恪守自己待诏的职责,恭谨地站在一旁,朱厚照便抖擞起精神道:“进来吧。”

张永进来,纳头便拜:“奴婢……”

朱厚照打断他的话,道:“大同遇袭的事,你听说了吗?你是御马监的掌印太监,这上四卫和勇士营是否可堪一战?”

上四卫属于亲军系统,不过却是归御马监节制,至于勇士营,则是御马监自行编练的军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