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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度计暂时有些难,虽然知道是用水银外头套一根玻璃管,可是工艺难度太大了,好吧,暂时不作考虑。

叶春秋挺享受这种写写画画的生活,做了几个基础的实验之后,大抵开始掌握了节奏了,先别急,现在主攻小蓝丸,其他的东西,以后再说,何况还可以利用这种一次次的失败来提高自己的水平,化学家叶春秋是不想做的,不过有太多有用的东西可以通过这些器皿制出来。

叶春秋正沉醉其中,不妨外头却有人敲门,叶春秋皱眉:“说了不许进来。”

可是门却被人推开,竟是戴大宾,戴大宾看着一桌的器皿,微微一愣,而后恼羞成怒道:“春秋,这下你要糟糕了。”

叶春秋却是气定神闲,用了一个竹子作的小镊子将一些粉末小心的夹入试管中,一面道:“糟糕什么?”

戴大宾冷冷道:“你还不知道?你可知道昨儿那焦黄中上书弹劾你了。”

“弹劾?”叶春秋眯起眼不解地道:“弹劾什么?”

“自然是你炼不育药,呀,你真在这里炼药,怎么不见鼎炉,这都是什么。哎……本来只是一份弹劾奏疏,可现在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你难道还不知吗?今儿许多人跟风上奏了,说是要追究此事。你不知道吧,若只是你一个人胡说八道,倒也没什么,大家至多说你不务正业、口无遮拦,可是现在引起了这么大的动静,满京师都在议论你呢,议论着你制不育药,就不免要议论陛下不育之事,你要完了,还在这里气定神闲。”

叶春秋沉醉在这小小的司经局,已经很少关注外界的消息了,现在听了这话,微微一愣,那焦黄中坑了自己一把?

戴大宾生怕叶春秋不能明白其中的后果:“你想想看,你是堂堂的状元公,本就是风头大,现在听说你炼药,又有这么多人弹劾,虽然都是骂你不务正业,可是你想想看,骂你不务正业的同时,就难免使人联想到陛下啊,这不育,乃是宫中最避讳的事,天子最恨的就是有人议论此事,可你只要在一日京师,这流言蜚语就遏制不住,天子这样的难言之隐,就会成为笑柄,你可知道吗?你留在京师,天子就一日不自在,叶春秋,你前途丧尽了。”

叶春秋的脸色也变得不好起来,他坐下,不由道:“意思是说,我可能会外放出去?”

戴大宾摇头苦笑道:“吏部那儿放出了消息呢,说是为了陛下的声誉,防止有心人造谣生事,只怕要委屈你,极有可能调你去琼州府做同知。”

同知……

叶春秋的脸色冷了起来,他能看出戴大宾一脸郁闷的表情,叶春秋也不禁大怒,自己好端端的一个状元公,现在是翰林从六品的编撰,这是一个极有前途的起点,那焦黄中实在可恶,现在把这事对全世界的嚷嚷,确实给天子和自己制造了极大的麻烦。

也就是说,天子若是不想被人嘲笑,叶春秋就不能留在京师,而琼州府的同知乃是正六品,表面上叶春秋似乎是高升了,可是那个地方与大陆相隔,土汉杂居,和被发配去了贵州龙场的王守仁没有什么区别,这一去,可能就是十年二十年也未必能回来,所谓明升暗降,渐渐的远离中枢,最后被所有人渐渐遗忘,从此之后,前途丧尽,这真是要去玩泥巴的节奏了。

坏人前程,如杀人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