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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这位状元公不是撞在了枪口上吗?

都察院的御史措辞很是严厉,直接痛斥叶春秋身为状元公,不好端端的等着吏部选官,却非要与人剑斗,好嘛,你斗就斗好了,大家发了几句牢骚事情也就过去了,你要出风头有什么法子,毕竟吏部还没选官呢,算起来你还没有被御史弹劾的资格。

可是万万料不到啊,你特么的堂堂状元公,你丢人不丢人,你和人决斗就决斗,却又突然吓尿了,不敢来了,厚着脸皮登门要取消,人家不肯,你还死赖在门前,你……你……你还要不要脸啊,你叶春秋总是读书人吧,读书人仗义死节,不是理所应当的事,现在坊间都在笑话,人家笑话的可不是你这个一甲进士和状元,而是笑话读书人口气大,却又是无胆匪类,你一个大男人,理当输阵不输人啊,现在倒好,成了笑话了,将来你叶春秋还要和我同朝为官,我老脸都没处搁。

第四百四十二章 人尽皆知

其实这种零星的弹劾,一般内阁不太会计较,只是刘健看了弹劾,也是有点儿若有所思,他虽什么都没有说,却也觉得怪怪的,是有点丢人,仗义二字,可不是坊间的下九流讲的,读书人也讲究轻生死,你若是不去招惹人家,倒也罢了,偏偏你招惹了人家,又吓得跑去媾和,这就有点丢人了。

呼……刘健深吸一口气,在内阁里,看谢迁的眼神有些怪怪的。

谢迁今儿显得不甚有底气,平时他在内阁里嗓门是最大的,可是今日呢,大家多是用各种眼神看他,而他却是低眉顺眼,一进了内阁,便将自己关在公房里,闭门不出。

谢公的心情是很好理解的,李东阳最熟谙他的心思,以至跑去见刘健的时候,二人相视一笑,然后心照不宣的各自交换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谢公平时每日都是春秋春秋的叫,总是一副将他看做自家得意门生似得,虽然口里天天埋怨几句,这个姓叶的真讨厌什么的,来了京师这么久,竟也不来拜访。

大家也总是劝他,现在吏部选官在即,那叶春秋怕是要避嫌。

其实大家都知道,谢迁稀罕这个王公的女婿,真是将他当做是自己人了,之所以埋怨,不过就是希望引出大家为叶春秋的辩解罢了,因而到了这个时候,谢迁总是捋须,老神在在的样子,笑容可掬的说几句,若是那叶春秋是这样的心思,只是为了避嫌,也不愿意老夫为他铺路,由此可见,这小子品行还是过的去的。

一般人说一个小子品行只是过的去,或者说这小子如何如何,大抵这人不是那小子的爹就是小子的长辈,谢迁是直脾气,在内阁里这样的话多了,大家也就晓得,这新科状元乃是谢公的禁脔,宝贝的不得了啊。

万万料不到……惹出这么个事来,这可真真是丢了大人,那谢公怎会没有耳闻,现在一下子哑了火,多半也是有点老脸没处搁,那位状元公……逼格太低,提都不好意思提了,闹的笑话太大。

焦芳这一日在公房里,却像是对外界的事一丁点都不关心的样子,只埋头整理着去岁京察的奏疏,他是吏部左侍郎兼职的内阁学士,所以京察的事他也有份。

正午吃茶点的时候,刘健高坐在茶房里,李东阳敬陪末座,焦芳只匆匆从了一些糕点就去忙事,却坐等右等见不着谢迁,刘健就面上带笑,又有些无奈,叫了书吏来,道:“谢阁老公务繁忙,取些糕点去他的公房去。”

那书吏应了,端了茶点过去,目送书吏离开,刘健唏嘘了一句:“叶春秋太不懂事了,连带着于乔也遭他的连累,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