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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若是告叶春秋,以叶春秋现在的举人身份,甚至不需要去过堂,父母官大抵会了解情由自行打发,可是自己的至亲和长辈状告叶春秋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即便是杭州知府,只怕也压不住这件事,若是轻描淡写,一旦传出去,就可能影响到官声,甚至被人指摘为包庇。

叶春秋定定神:“那么,劳烦几位公人带路。”

这几个差役倒是没有对叶春秋放肆,只说了请,便一个打头,另外两个尾随叶春秋的身后,浩浩荡荡地到了知府衙门。

知府衙门外头已是围了一些人,有人是听说叶春秋被自己族中至亲状告,因而来看看的;也有人只是单纯来凑凑热闹。

叶春秋到的时候,人群之中顿时窃窃私语。

叶春秋没有左顾右盼,只是眼睛微微一掠过去,却看到了这衙外,那邓举人也与几个书生驻足低声说笑。邓举人见了叶春秋来,没有和叶春秋的目光触碰,而是很快将眼睛别到一边。

怂恿二叔状告的人怕就是他了吧,当然……也不能说是怂恿,因为叶松本来就已经够下贱了,只能说是狼狈为奸。

叶春秋心里暗暗警惕,若只是个二叔还好对付,可是有一个熟悉杭州,且深谙刑名的读书人之辈在背后指点,可就不一般了。

说不准那状纸,都是这位邓举人写的。

与邓举人在一起的读书人,则是冷冷地看着叶春秋,一副落井下石的样子。

树大招风,叶春秋已是小有名气,惹了某些人的嫉恨也是情有可原,叶春秋并不理会他们,随着公人们进了府衙。

正堂里,杭州知府杨宽早已坐定,对于这个案子,令他有点儿难堪,身为地方官,最怕的就是惹麻烦,本来他极力回避案情署理,一般交给下头人去做就可以了,谁晓得告的人居然是近来名噪一时的解元叶春秋,这个案子显然有些棘手,其实他也不愿理会,偏偏状告的人又是叶春秋的至亲,这就非同一般了,非得要出面不可,想躲都躲不过。

杨知府颇喜欢叶春秋的那一首封侯非我意,对于这个新晋的后生晚辈,心里倒是很有几分好感,可是一看到状纸,便不禁暴怒。

这状纸显然不是普通人写出来的,但凡状纸,大抵都遵循一个套路,无非是将原告之人放在弱势的地位,凄凄惨惨戚戚的诉苦一番,言必称负屈含冤之类;这份状纸,大抵也是相同。

说叶春秋乃是庶孙,却想争夺家产,如何指使家人残害叶松这个二叔。

又说仗着身有功名,如何殴打叶松的儿子叶辰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