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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赶人了,很不给面子,就差直接很不屑的跟他说,滚去一边玩泥巴去。

“……”同僚毫不犹豫的走了,虽然都察院里各种神经病都有,没几个人是正常的,一个个像打了激素的斗鸡,隔三岔五都要嗷嗷叫一下方能发泄下,可是似邓健这样更恶劣的,还是离远一些的好。

半炷香之后。

邓健便将自己的奏疏拍在了佥都御史大人的案头上,他这一次几乎没有任何转圜余地,不似从前那样,自己写了一封奏疏,还请大人过目,或者说,请大人指教,他几乎是用不可置疑的口气:“请大人立即加急奏报朝廷,下官已经留档了。”

留档的意思就是,他已经没有跟任何人商量,直接在都察院备份,这份奏疏,已经非要发出去不可,不可能重新修改,或者是都打回去,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否则都察院这儿留档的奏疏与递入宫中的奏疏有出入,就是很严重的事,有欺君之嫌,这样的做法,某种程度就是为了防止在奏疏投递过程中,出现人为的毁坏或者是瞒报。

佥都御史张绍抬眸,看着这个脸上稚气未若的御史,想发火,又不知该怎么发,只好心里摇头,依然一副淡定的样子:“噢,好吧,知道了。”

能怪他什么呢?

张绍看着神气活现离开的邓健,觉得这个家伙,就如当初的自己,初生牛犊不怕虎,总是动不动就莫名亢奋。

但是他渐渐也会和自己一样,磨掉身上的菱角,这火爆的脾气,最终也会被未来仕途上一件件一桩桩的事而沉淀下来。

张绍拿起了奏疏,看到了叶春秋三个字,也是皱眉,这就难怪了,难怪邓健要暴怒了。

嗯,发出去吧,反正已经留档了,而且……似乎邓健那儿也没有了转圜的余地。

那个叶春秋……倒是见了鬼,居然遇到了邓健,被邓御史咬住的人,能有好吗?

张绍心里摇头,觉得有些可惜,在都察院久了,他很清楚这份弹劾奏疏的分量,弹劾奏疏有两种,一种叫实奏,一种叫虚奏,所谓的虚奏,就是风闻奏事,比如听说某某官生活作风不好之类,没有什么实实在在的证据,纯粹就是为了恶心人的,而宫中和内阁,大抵也只是一笑而过而已,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惩处。

至于实奏就严重了,因为一旦实奏,往往奏疏之中就有时间地点人物,属于据实禀奏,一般这样的奏疏,朝廷多半会核实,而一旦朝廷有了裁处,往往被弹劾的人就要糟糕了。

哎……张绍叹口气,他是老好人,也不忍一个举人就这样毁掉了前程,可又能如何呢?无能为力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