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县令这是吃了迷魂汤吗?春秋这个小童生要去赶考,他也关注……还有……刘教谕必定是个马屁精,他凑个什么热闹。
不过……王县令对于叶辰良来说却是遥不可及的存在,至于刘教谕,虽只是个八品的学官,可是叶辰良想要和刘教谕说上话,那至少也得过五关、斩六将成为了秀才,这才有了到教谕面前拱手作揖自称学生的资格,这对叶辰良来说,也是高不可攀。
叶辰良咬着唇,脸色阴沉得可怕。
那一边叶春秋应下了差役,便回身过来,对叶辰良道:“大兄,本来我还想和你同行来着,只是黄世叔热情相邀,明日又要与刘教谕同行,真是天公不作美,春秋先行一步,大兄,到时候我们宁波再会。”
叶辰良很是恼火,却又碍着黄荆在,很是尴尬:“去吧,去吧,到了宁波,我住在娘舅家,到时候来会你。”
……
黄荆对叶春秋一路很是照顾,跟他同处,倒是很愉快,当然……叶春秋心里也知道,黄家和自己的感情是建立于利益共生的基础上,自己念的那首诗已经传开了,那位黄御史现在获得了刚正不阿、公私分明的美名,对于黄御史来说帮助极大,将来吏部若是功考,肯定是有黄御史好评的,毕竟这样好名声的御史,若是你给他一个差评,必定会招致非议,还不如索性做个顺水人情,也跟着沾一点光。
官僚体系中的许多潜规则,叶春秋也只是一知半解,不过从黄荆对自己热络的态度来看,显然他想继续将这段佳话保持下去,叶家和黄家的关系越和睦,那一段公堂上的故事方才更引人瞩目。
夜里在县里住下,叶春秋和黄荆一道去拜谒了王县令,王县令很是高兴,狠狠地勉力了叶春秋一番。等到次日的时候,刘教谕的轿子便到了黄家的别院,叶春秋现在只是童生,只有将来考上了秀才,方才有和刘教谕打交道的机会,现在却有了同行的机会,先接触接触这位未来的‘恩师’,也是一件好事。
刘教谕和蔼可亲,也很健谈,不过说话时总是要摇头晃脑,脖子又是细长,叶春秋经常很担心他一不小心把自己的脑袋摇下来,所以尽量不敢去询问什么,否则一旦滋长了他的谈兴,他又要剧烈的晃着脑袋之乎者也一通,这尼玛的要是酿成了人间惨剧,叶春秋会感觉很内疚。
好在刘教谕和叶春秋同行,不过是因为王县令对叶春秋的关注,他也没心情天天跟个小屁孩说许多话,倒是黄荆与他年龄相仿,总是有许多的话题。
叶春秋也只是同行时静听,听他们说起各地的风俗,还有一些宁波今年府试的事,自然不免还有男人们永远离不开的八卦:“据说知府与同知大人关系不睦,前几日周知府当着诸官的面训斥了通判厅的几个书吏。如此看来,柳同知定是惹得周知府不快了。”
“这是当然,自古以来主官与副官哪有和睦的,况且柳同知在南京也有一些关系,他是不甘寂寞之人,自然不怵周知府,但凡一府之地,同知若是背后有人撑腰的,往往就是龙争虎斗。哎……神仙打架,惹得各县都猜疑,本来这次公干王县令是要亲自去的,就是碍着宁波府主副官的不宁,索性就或躲在县里,差遣老朽去,此番去宁波,却又不晓得会平添什么事端,好在老朽人微言轻,倒也不必被人推到风口浪尖上,且看他们各使手段就是。”
黄家出了个御史,所以对于浙江官场的任何举动黄荆都极为关注,他眯着眼:“宁波府的鸡犬不宁,据说和南京的一些事牵扯不清……”
刘教谕摇头道:“这些纠葛,哪里说得清,也罢,老朽只做木鸡就是,衮衮诸公的事,与我何干?”
“哈哈……”黄荆也被刘教谕的态度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