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手术后,第六次突发高热。
顾栖川睡得浅,一察觉到手上温度不对就惊醒了——这是这半个月被陆盏吓出来的条件反射。
他起身开了灯。
陆盏虽然在睡着,眉头却皱得死紧,顾栖川怕他是哪里疼,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唤了几声,小灯却像被魇在梦里,根本醒不来。
这不是第一次应对这种情况,顾先生没有先前那么慌乱,他按了铃,而后拿出温度计替陆盏量上体温,一切都有条不紊。
五分钟后,医生赶来了病房,温度计的数字蹿到了389。
顾栖川给他们让出了位置,自己则退到了墙边的角落里。
医生上前施救,窗外的雪还在下着。
已经冬末了,雪还这么密,这个冬天,像是过不去了一样。
药物经由细长的针刺入陆盏血管时,他被疼醒了。
李医生见他醒了,又把顾先生叫回床边,他一早发现,能让病人心安的不是什么特效药物,而是顾栖川这个人。
有些时候,人恰恰是最无可替代的心药。
陆盏从噩梦中惊醒,他在梦里被几千个人掐住了脖子,有上万只手抓着他的头发,强制他把头上仰,他的视线被迫落在舞台中心,那上面站着一个男人,似乎光芒万丈,但那些光于陆盏而言,只有刺眼。
“你爱他。”
有人在他耳边说。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