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并不知道,这灵鹤派这么做,是因为先几日得到探子消息,天下会正待讨伐他们灵鹤派,以此,想要一拼生死。
里面群雄正精神抖擞,就听一声淡淡的轻笑,淡柔清越已极的声音从上空飘起,“何如此张狂?而今,我却要灭了你们。”
众人闻言一怒,将要骂去,后一眼望去,也是暗暗倒吸凉气。
突见上空红光一闪,一条红绸缎子从院内高墙上首,利利剑一般穿入,直达屋顶,一袭白衣少年轻悠悠的踏着缎子飞身落在上面,似流云行走一般,后长身站在屋顶,一拂长袖,转身面朝众人。
只见他轻一挥手,红绸腾空,环绕四周的上空。
众人只觉一阵凉气袭来,皆是慌张,就见那白衣少年面容轻柔秀气,细长的眉眼,俊美已极,雅致轻尘非常,动作起落间柔和轻缓,浑身说不出的淡然,微微含笑,长身立在顶端,衣袂飘飞胜似白雪,干净恍若出水之白莲。底下人一时看的呆了,如此貌美的少年,实属少见。
“你是甚么人?”一个汉子眼见众人被迷惑,霎时怒目,厉声质道。
白衣少年嘴角一扬,悠悠含笑,孤自从腰间抽出一支木笛,红色的流苏飘扬,映照白袍黑发,煞是好看。
众人俱是凝神,一惊,暗自思忖。就听少年淡淡道:“天下会秦霜!”
众人张大嘴,望着那个飘逸的少年,一时恍神。只心道这个秦霜向来以天霜拳见长,盛名武林,但是,此间,也不是没人能应付的了。
但是,让他们胆惧的是,这少年还有两个厉害之处,一是易容;二便是蛊毒。
就见少年本自含笑的嘴紧抿,霎时冷了面容,宛若冬之寒霜,肃杀之意立起。
迅速的举起木笛,朱唇微启,墨染的眸子蓦然晶亮,由轻柔变得冷寒。
笛音宛若有着魔性,丝丝入耳,声声轻曼,众人一时只觉脑袋空空如也,挠心般的难受。
这些人都不是什么武林高手,自制力甚弱,秦霜自没有出十层的功力。
大门自外紧锁,而庄院之外,已是杀戮一片,漫天的血腥气味。
清越的笛声在上空盘旋不去,众人一时还不能回神,只见从少年胸口外衣内钻出一个小半寸的黑甲虫子,身形不大,浑身黝黑发亮,只见它“咯吱”作响,眼珠一转悠,“扑哧”展翅飞出,随着它一出,又有六个同样种类的黑甲虫子从各处有规律的飞来,模样一样,就是尺寸更偏小。这些虫子俱是外壳黑亮,内部羽翅暗红,白膜中隐隐透着血丝。
七个黑甲在众人上首绕成七圈,宛若七道黑烟,当中又透着暗红,说不出的诡异。那些虫子速度快的极,后抬眼去看,却是七层红云帷幕,各有精妙,层层相行,让人眼不及看。
就听笛声一个上扬,蓦地只觉耳中充满“咯吱”声响,魔障一般,穿脑而过,当空幕顶飘落下大片红雨,这片红色光雨正是从虫子羽翅中洒落。一经散发,密集非凡,毒性随着颜色加重,越是暗红,越是剧毒。此时,眼观之下,只算血红,毒性中等,显然,不是要取众人性命。
一群人只觉浑身疲软异常,都知已是中了毒。
笛音顿落,当中那只黑甲“扑哧”一下,雷利飞出,直接从灵鹤派掌门眉心穿入,吞噬其脑浆骨肉,随后其他几只腾的扑过去。
那人疼呼一声便没了声音,双目瞪圆,就听声声吞噬骨肉的丝丝响声,后甲虫从上而下,一路畅通无阻,不肖半刻,便只剩一具皮包骨头。
黑甲虫子一个个破体而出,身形大了一倍,孤有一个仍旧飞回少年衣内,其他各自飞远。
其他人身软不能动,却眼见此际,也冷汗直往外冒,吓得牙齿打颤。再不敢去看那少年一眼。
望着院内倒落的一地,秦霜眉下一皱,只悠悠的曼声道:“今日不请自来,还请见谅!本自不取诸位性命,还望各自心下明白。”,后收起木笛,飘身而去。
雪暗天立在一边,看着少年清冷的模样,也是一寒。这许多年,他杀人无数,却从来身不见血,干净的叫人不忍一丝灰尘沾染其身,他也不似少时那样,出门特意换下白衫。
这么多年,只道他变了,可是细看,却又没变。
也许,他天生便是如此。
此时,杀人;而回去,却没有人愿意相信他会杀人。
他一如当初给人留下的那样好印象。
或又是如他所说,天下会之于他,是个干净的地方。
秦霜当着天下会,还是那个面柔淡然的少爷,连见孔慈杀个鸡也会皱眉。素喜养花种草,戏耍鸟雀,对人说话总是轻声细语,温文尔雅的。而跟着一起四处奔走多年,他在外面却俨然换了一个模样,有时冷的叫他也心生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