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浅粉色的一小条,长度刚好够取出报废的人工腺体,放在郁华身上却很显眼。像白瓷上多了一条缝隙,长久地吸引着赛罗的视线。
有时候赛罗看着那道疤,看着看着就忘记了自己初衷,只是揣摩两次接受手术时郁华的心情。
还有仍在他梦里不曾褪色的,那么艳的红,那么多的血量是怎么从这么一小块地方流出来……是不是就因为流了太多的血,这一片本就脆弱的皮肤才会这么苍白?
发怔的时间和观察的时间各占一半,不去注意那道疤的时候,赛罗还能记得需要审视郁华获得答案。
但说是审视,其实也没得到什么实质性的成果。他用眼睛仔细记录着郁华在学校的每一天,但郁华的每一个神态、动作、表情,都和那个与他交往中的郁华别无二致。
——他已经无需在赛罗面前伪装自己是个oga了,但他还是这个样子。
这就让赛罗的工作很难进行,那些从齐安口中听到的,那一次争吵时郁华突兀地展现出来的,很难在面前这个郁华身上找到影子。
赛罗陷入挫败,在一天放弃了对郁华的观察,他上了顶楼天台,在逐渐转冷的秋风里眺望一碧如洗的蓝天,想起的却是他曾经和郁华在这里共同分享一块郁华亲手做的蛋糕。
天台的门锁动了一下,赛罗朝那边看过去,铁门推开,郁华的脸就露了出来。
他似乎没想到会和赛罗直接对上视线,愣了一下,但没多一秒的犹豫就踏上了楼顶,靠近了。
赛罗由着他向自己走来,这是他们继茶水间见面后的第一次正面沟通,隔了不短一段日子,赛罗意外地发现自己的心情竟然称得上平静。
郁华走到了距离他横向半米远的位置,靠着天台的围栏蹲坐下来。他的校服外套上沾了一点白灰,不过郁华没有在意,手也没有去拍一下,拿了个石子在地面上画圈。
赛罗也靠着围栏,只不过没有蹲下。他和郁华一高一矮,低头就能看见郁华细白的手指捏着石子,在地面摩擦出弧形的白痕。
在郁华画出第三个圆之后,他开口了。
“上次你在茶水间不小心打到了我的手。”郁华细声细气地说:“红了很久。”
他的声音没什么中气,不知道是因为身体虚弱还是没底气,整个人看在赛罗眼里是一小只,显得有点可怜。
也很好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