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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 他在攒着灰尘的角落里发现两枚佛珠, 洒扫的人似乎从来没有打扫过这里。

佛珠上刻着梵文,有明显的把玩痕迹, 应该是从手串上掉落的。包浆厚重,不是被人盘了多年出不来这样的效果。既然出现在这里,它的主人应该就是大夫人了。

出了什么事,能让大夫人把用了多年的佛串弄断?

门外传来动静,大少爷和舅老爷带着个穿着打扮和年纪都与楚母差不多的女人进来,叫她跪在佛龛前的蒲团上。三人都淋得湿哒哒的,进来不多久地面上就积了几滩水迹。

这个女人就是哑婶,是大夫人从娘家带来的陪嫁,在大夫人身亡当晚不知所踪。大少爷和舅老爷找到她时,她正蹲在骆家老宅外墙的墙角。雨水落在她身上,她也不找个地方躲一下。

“这二十年来我们骆家待你不薄,你今天没有合理的解释,就不要想出佛堂的门!”大少爷扔下一叠纸和一支钢笔。

哑婶不会说话,但在大夫人的教导下会写字,这些年她都是这么和旁人交流的。

满身雨水的哑婶低着头,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冷,她的身体一直在颤抖。水渍从她头发上滴落,片刻就浸湿了她面前的纸张。

辛烛捏着佛珠蹲在哑婶面前,抬起她的下巴逼着她看那佛珠:“哑婶,你可认识这个?”

哑婶浑身一颤,挣开辛烛的手急急低下头,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头也埋得更低了。

天际响起一声闷雷,雨势愈发大了,打得门外两颗梧桐枝叶颤动,风一吹更加东倒西歪。

一时半会儿从哑婶这里得不到有用的信息不让人意外,她伺候了大夫人几十年,陪着她从娘家到夫家,知道的秘密肯定不少,轻易就说出来岂不是直接大结局了?

让两个佣人看着她继续跪在佛堂,其他人浩浩荡荡又回了主宅。

辛烛让大少爷看了从大夫人房里找出来的银质长命锁和旧襁褓,大少爷嫌弃得很。

骆家百年富贵,这样的东西在他们家只有下等的佣人才会用。有点体面的佣人都用不着这些,一眼看过去就俩字——寒酸。

他掂着那块长命锁,神情语气都带着轻蔑:“这长命锁连银的都不是,还是镀银的,我们骆家什么时候有过这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