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阿姨,这哪儿跟哪儿呀这是,您老就放心吧,那兔崽子将来敢如此糟蹋长辈们的家业,别说五百贯,一百贯我都能把他两条腿打折喽!容娘现在辛苦一个月的月例钱才五十贯呢,谁敢那样糟蹋,不是要了老命嘛?”
“啥?俺的娘哎,你闺女就咱们这宝贝疙瘩一个月的例钱就敢五十贯?”
“啊!怎么了阿姨?那也是容娘辛辛苦苦才得来的嘛!”
“我呸!”
老太太可劲儿的呸了林氏一头一脸,咬牙切齿的说道;
“你说话也不嫌害臊,还辛辛苦苦得来的?老身问你,你闺女是如何辛苦的?
啥活都不去干,还给专门配了两个侍女伺候她,还一天三顿有小锅饭吃,想吃什么厨房就给做什么,这也叫辛苦?你当阿姨我没有见识过世面吗?”
林氏被老太太呸了许多吐沫星子,也不恼怒,拿出丝巾擦了擦脸,小声解释着;
“哎呀阿姨您就别添乱了,现在的世道不是以前那世道了,再说咱们李氏二房也不是以前的那样了,不用心疼这些小钱的……”
“那你说说现在什么世道?难道说现在的五十贯不如以前了?现在的五十贯不当钱使了还是咋滴了?”
“哎呀我不是这个意思阿姨,我是说现在咱们李氏家族很厉害了,不缺这些的!”
“不缺也不能去坑族长吧?真当阿姨什么都不懂吗?阿姨当年还没有给人做妾的时候也做过侍女伺候过人来着,
辛辛苦苦一个月又是洗衣又是扫地的,一个月才给例子钱二十三文,即便如此也是附近十几个庄子里头收入很高的了。
真当我老糊涂了嘛?咱们这个小族长也太没个谱子了吧,给管事的都开这么多的例子钱,这家业能撑多久去?
不行你得叫五郎给那小族长说说,可不能这么糟蹋钱的,再说了咱们家宝贝疙瘩就没干啥活,怎么敢厚着如此脸皮去拿人家五十贯一个月?
老天爷呀,多少富农一辈子都没积攒下五十贯呢,你说不说?你们不说老身亲自去找那小族长去,
咱们被人家安排人伺候着还要去拿人家五十贯一个月,儿啊咱们不能坏这个良心呐我的儿,族长还小你们不能这样糊弄人家,这……这坏良心呐儿啊……”
这老太太一辈子都是照着祖宗传下来的老经念,哪能受得了容娘五十贯月例的刺激?一番话说的是激动无比,惹的林五郎全家人都头大无比。
所有人都看着林氏,林氏也知道只能自己出马劝解了,于是耐着心思;
“阿姨您不懂的,您当初就是给我阿耶那种小富户做侍女,哪能知道这种几万人的大家族里头的规矩,咱们李氏二房的三等侍女一个月都几百大钱呢?
你看小青小雨他们一个月还一贯呢,儿可不是瞎说啊,管事的都这样子,您不信您问问五郎,他老实一辈子了,您问问他总该相信吧?”
老太太看着侍女和容娘都不停的点头,才放心一些,可还是扭头看着林五;
“好儿,老身最是相信你的,你来说说都是真的?咱们李氏都开这么多的例子钱?”
林五看着老太太点了点头说道;
“回阿姨的话,也不全是如此的,三等侍女就几百钱,二等的一个月一贯,一等侍女两贯,二管事两贯,大管事就二十贯,只有容娘这内宅第一大管事才能每个月五十贯,整个府里只有内宅大管事一个月五十贯仅此一人。
不过嘛!像儿做这个大管事却是两贯一个月的,包括柳大管事柳都尉也是两贯,掌管农耕大事的邹大管事也是如此,还有那新来的掌管丝绸之路的马宾王本来也是两贯,但是因为字写的好,多了一贯,所以他是个例外三贯。
咱们李氏的规矩,自家族人一个样,外人来的另一个样,这样传下来几百年了,只要不是李氏二房的族人,大管事就都是一月两贯的,
只有李氏二房族人的大管事才能一月二十贯的,儿下个月开始才能拿每个月二十贯月例银钱的。
不过族长会在每年年关的时候,给外头来的大管事们另外给个赏赐,族长说这是专门针对外头大管事的补偿,
就像去年年底,族长就给我们这几家外头的大管事每个人赏赐了一百贯作为一年的奖励,像酿酒作坊里的萧总管事,刘总账房,邹大管事,还有我,
我们这些人都得了一百贯银钱的赏赐,所以两贯的月例也没人嫌弃太少,毕竟有年根底的赏赐在,加上年关的赏赐合在一块儿的话,比起李氏二房族人的同等月例,也没少太多的。
以上这些都是咱们李氏二房传了不知多少年的规矩,一直就这样的,所以您老人家就放心吧,咱们容娘拿的五十贯并没坏良心,咱们李氏二房太大了,所以和许多家族都不一样的阿姨。”
老太太这次又开始挠头了,尽管他十分相信林五郎的话,可还是觉得太败家了;
“可是咱们李氏家业再大也不能这么糟蹋吧,多少管事了一个月可得不少银钱往外出的,这太不像话了吧?”
林氏顺手拿起自己给老太太做的蒲团垫子,就是老太太出去串门晒太阳的时候坐的,林氏一手拿着垫子一手搀扶着自家的阿姨往外走,嘴里还在劝解着;
“哎呀阿姨,我的亲姨啊,您当初在阿耶那边的时候就这个毛病,好管闲事,当初阿娘为了这个收拾您多少次了,您还是不改,您看看阿耶走了之后这两年都没人去待见您,您还不知道为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