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耶,咱们公输家自成一姓固然是好,可是咱们公输大姓人口和其他二十大姓比起来,这也太少了点儿吧?”
公输班瞪了小儿子一眼;
“慌什么,别着急,先把咱们的人口本册拿来,呈送季大管事登记清楚,其他的回去再说,打扰了季大管事两天你们不觉得害臊吗?”
“是阿耶。”
公输班的大儿子立马从怀中掏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本册;
“启禀大管事,我们公输家的所有人口不论老少都在这里了。”
“好。”
季大管事顺手接过本册,简单查看了几页,发现写的非常详细,公输家一共四十多家门户,每家多少人口,明明白白的记载在里头,季大管事将手里的本册交给两个二管事。
“丈人这本册写的当真详细,有了这个我们照着写进咱们李氏户籍里头即可,你们先别吃了,把公输家的事情解决了再说吧。”
“是大管事。”
两个二管事亲自动手,就在桌子上书写,公输班抚摸着胡须坐在旁边亲自查看着,生怕漏了哪一个,直到最后登记完毕,季大管事拿出自己的印章盖了,然后又打开一个木箱子,取出李氏二房的印章加盖完毕。这才将公输家的户籍本册全部入库。
至此公输家族的来人终于心满意足,今后算是彻底不用担心仇家找来了,更不用担心四处躲避,逃难,食不果腹了,公输班露出笑容朝着季大管事拱了拱手;
“多谢大管事给予方便之处,昨日开始我等多有打扰之处,还请大管事海涵海涵,莫要与公输家计较才是。”
看着家主十分倚重的公输家长说话客气的不得了,季大管事也是就坡下驴;
“应该的应该的,现在开始不论季家还是公输家,都是一家的族人了,丈人不必如此客气,咱们该怎么该怎么就成。”
“好。大管事有命敢不从乎?既然都是一家人了,老夫也不说客套话,还有一事想要提醒大管事,不知可否讲来当面?”
“丈人但说无妨。”
“那好,恕我多嘴几句,那掌管府里护卫的柳大管事……他们家的事儿也拖了两天了,
老夫看着柳大管事似乎是忍耐已经接近了限度,季大管事可莫要再推脱下去,否则你们两家闹了不痛快,实在不美!
我也是嘴痒多说了几句,大管事心里有数就行,昔日里那柳大管事在秦大将军手下做事的时候,号称悍狮,乃是猛将一员,
虽说经过这许多年脾气压下去了不少,不过终归是战阵上厮杀下来的,大管事若是能通融一二,还请放放手吧,老夫实在不想看着你们两家……”
大家都是聪明人话没必要说的太透了,所以公输班点到为止,季大管事也不是吃素的,心里十分清楚,但也不是怕了柳家,陇西过来的哪个怕过谁来,只是都是李氏家族的族人,闹得太僵硬总是不好的,特别是这事并不是自己能够左右的。
“丈人有所不知,并不是我要卡住哪一家,实在是郎君有话交代,想着柳家以后的郎君还要出仕为将的,所以才压着不放手,真不是我故意为难啊。”
公输班笑了笑说道;
“大管事为何不想想,人家或许并不想出仕为官呢?给咱们二房当差也是当差,入咱们二房的户籍也是入,给皇家的李氏九房当差也是当差,入皇家的李氏九房户籍也是入,有何分别?”
季大管事皱着眉头说道;
“我总觉得,入了咱们二房就成了奴仆,怕别人接受不了,我们这些家生子无所谓,跟着二房大几百年了,若是把我们赶出去才不适应,可是柳家不一样的,天知道他们怎么想的?”
“大管事此言差矣,入皇家那一房的户籍难道就不是奴仆了?入咱们二房户籍不还是百姓吗?老夫看来都一样的,没什么区别!
在咱们这里有事随时都能解决,还能吃喝不愁,皇家管的地方太多,人口太多,可不能像咱们二房一样,面面俱到,所以该怎么选择大家都不傻,心里都有各自的一杆秤。
别说我们两家了,就是酿酒作坊里的刘总账房,都在蠢蠢欲动,想要把身上的那个虚幻的官职辞退掉,然后加入进来,更何况别人乎?试问哪个不想给子孙后代谋福利?”
“啊?老天爷,这可是绝对不行的呀,那刘总账的员外职位,乃是至尊亲自给提拔起来的,况且又在三省六部里头行过文的,刘员外他要是辞退了,郎君如何向至尊去交代?
再说了!作为酿酒作坊的总账房,本来就是咱们李氏二房的大管事,享受着府里统一安排的侍女,奴仆伺候,入不入户籍还不是一样的吗?”
“大不一样啊季大管事,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若是不入户籍,刘总账以后退了就是退了,自然会有府里重新安排其他人接替酿酒作坊里的事务,哪还有他刘家儿孙的事情?
可要是入了咱们二房的户籍,刘总账的大儿子就能继承他大管事的位置,继续风光下去。
将来再干上十几年苦劳一场,给他另外几个儿子求个差事应该不难的,如此这般的话,其子孙后代个个都能享受富贵,那才是刘总账的最终目地,至于那皇家的差事,比起子孙后代世世荣华富贵……似乎不用选择已经有了好歹对比了吧?”
季大管事一边点着头一边回应着;
“这……丈人所说似乎确实也是那般,我还真没想过这些的,咱们陇西的老规矩向来是父子传,母女传,一辈儿一辈儿传下来的,反而忽略了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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