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可怜的农户,每年还能分配到县男府里,做几个月缝缝补补的活计,一个月给上二十个大钱,就这样熬了过来。
自家的男人死了,还有个婆母要孝敬,邹淑仪一点不含糊,当亲娘老子一般对待,这也是邹淑仪走到哪里都招人喜欢的原因。
今夜做了大管事,又得了两贯银钱,邹娘子又吃了几杯白酒,兴奋的不行,看几个崽子都睡了,这才走到里屋。
“阿娘,儿回来了。”
床榻上的老婆子,穿着布丁的衣服,洗的确实一尘不染,
“我的儿,今日那是大管事们聚会的,你去瞎掺和什么,没得惹了庄户们的笑话?”
“阿娘,今日郎君提拔儿,暂代农耕大管事,所以,儿才能在府里吃酒到现在。
阿娘您看,每年今天,每个大管事都能得到两贯的赏赐呢?”
“我的天呐,这郎君这得多败家,一次就敢发这些,
那老县男的家业,能经得起多久折腾,唉,少年人,不知道过日子的艰辛,真是……真是……唉……”
老婆子不好开口说李钰的坏话只能摇头叹息。
“阿娘你可不知道,那小郎君本事着呢,去长安售卖新酿的白酒,四五天的功夫,就赚了一两万的银钱拉回来,
听说明年开始,每年都能赚上十几万的,这点小钱,郎君怎会看在眼里,
阿娘,您老了,现在的世道可不一样了,咱们家河边那几十亩地,府里统一给收了过去,
明年统一耕种,一亩地就能给咱们分两石的谷子,我还能每月拿两百钱的月例,以后的日子,咱们就算是彻底过的好了。”
“你先别着急得意,一亩地分两石谷子,哪有这等美事,老婆子种一辈子地了,能不知道深浅?
得遇到老天爷开恩,风调雨顺,才能伺候出来两石,
府里一亩就给咱们两石,哪有这般轻松,只怕到种不出来的时候,府里也不会拿粮仓的贴补。
还是你那每月两百钱的事靠谱,有差事就好好做,可别叫旁人拿住把柄,给你挤兑下去,那咱们一家老小可如何生活呦。”
“阿娘说的是,儿也觉得,还是月例靠谱,以后的差事,儿还会仔细小心去办的。”
“那就好,
对了,说起来你今夜去府里,
怎么回来的这般早?
那小郎君今夜怎不留你伺候?
难道是耍过一次,腻歪了?”
邹娘子见婆母提提这个,也有些不太好意思;
“阿娘,郎君也没有像上次那般叫我夜里过去,更不曾提起伺候的事儿,儿怎好多说。”
老太太看着不透气的邹淑仪,有些替他着急了;
“我的儿,你哪有老身知道的多,那么多人在府里,
叫郎君怎好意思开口,少年人,玩起来可是瘾头很大的,你使些手段,还怕不尽人意?
都是过来人,也不用遮遮掩掩的,那地方给人家用几次,又不会用坏,你个寡妇家的,没个靠山,咱们一家何时能有出头之日?
且我三个乖孙,不要几年就能成男的,到时候,你拿什么给他们三兄弟说女人?
听老身的话,你把那小郎君伺候好了,老身三个乖孙,也有了活路,咱们一家老小才能有个盼头,哪家不是指望后代子孙起势的?
你仔细想象前后的得失,可别不知道轻重,再说了,关门上榻,黑灯瞎火的,也不用难看尴尬。
你指望那小郎君召唤,再去伺候,能轮到你的好处?
我的儿,你不想想,那县子府里,十五六岁的水灵丫头多的是,
你都三十了,半老婆子一个,再不主动一些,怕是稀粥都喝不到嘴里。”
邹娘子咬着嘴唇,脸色发烫;
“阿娘您也别笑话儿,好歹我也是这五个庄子里的头等脸面,还敌不过那些丫头片子不成?”
“你是长的好看,可你不在府里住啊,这近水楼台先得月,你看那林五郎家,
他女儿容娘,天天在郎君榻上缠绵,如今林五郎家,彻底的起势了,不定以后美到何等地步呢。
你呢?你见上郎君一面都不容易,还敢不珍惜?”
“阿娘不必操心,如今我做了大管事,身份地位也只在柳大统领下头,要去禀报耕种的事情,谁敢阻拦,要见郎君,也是方便许多的。”
“所以老身才提醒你,抓住机会,你来说说,上次叫你去伺候,那郎君可喜欢你?”
“阿娘您怎么问这些话来。”
“哎呀,老婆子都六十多了,你也是生养三个的人了,又不是十几岁的丫头,也不用害羞,
咱们大唐民风开放,就是这庄子里,老身就撞见不知多少次,男女偷嘴吃的,横竖就那半柱香功夫都不到的破事儿,谁还不知道了?”
邹淑仪低着头,蚊子一般的声音说道;
“以我看,那小郎君是喜欢熟了的妇人,
一整夜都是又啃又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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