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皖动作一顿,稍稍有些迟疑。
“就睡一会儿。”小国王以为他没听清楚,一边拉着人往内室走一边道:“今日不上朝,我们还有些时间休息,赶紧休憩一下,待到匠人起来了还得去问他们作物的种植时间……你年龄小,若是睡得不够多,怕是容易长不高。”
夏安然一边将人往室内推,一边脱衣服。三两下爬上床后,他见窦皖就和根木头桩子一般立在床边,但是有几分奇怪。
他微微侧过脸,疑惑看过去,“阿皖?”
他二人自小一起长大,刘小猪在的时候,他们还一起大被同眠过呢,现在怎么就开始别扭起来了?他们都是男子,这有什么好别扭的?
不过小国王也没有多管,他将被子摊好钻进去,又用脚丫子猛踢了几下将它踢散。
现在这个季节,夏安然的床上自然是只盖了一床被子,现在再让人去拿也没什么意思,所以夏安然让了自己半个被窝给自己的小伙伴。
见窦皖反应奇怪他也没多想,他因为睡眠不足而运转缓慢的大脑此时已经无法有效供氧。小国王迷迷糊糊地又打了个哈欠,含糊着说:“快睡吧,阿皖弟弟,”
片刻后,就在他距离睡着还有一步之遥的时候,他感觉身边的被子才被掀开,一个带着些凉意的身体钻了进来。
哎呀,窦皖小少年这是站了多久?真是有够别扭的。
小国王在被窝里头拱了拱,随即彻底睡熟。
就在身边的人打起了幸福的小呼噜之时,窦皖整个人却是垂着眸子,黑眸中的瞳光犹如灯烛般明灭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日头渐渐上天,室内因为芦苇帘子遮挡,映入的日头很淡,门外仆妇走动的声音在窦皖耳中非常清晰。
他竟不知不觉不变姿势躺了两个多时辰,躺到仆妇们在思考是否要进来打搅的程度。
窦皖无声叹气,身边的小殿下睡得又香又沉,就和睡到在太阳底下翻肚皮的长长猫一样,全无心事。
从父派人来寻他其实是为了议亲之事。
男儿家成婚晚,议亲却早。这也是因为身世稍好些的女子多半在及笄之前都得定下婚事,到时候嫁不嫁是一回事,但若没有早早定下来便容易让人觉得此女有疾或是有隐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