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伍被和左吴、晋昌各自的弟子门徒之中,互相都觉得,对方已经误入歧途,要拯救,要拉回来。
特别是左吴、晋昌之一系,特别执拗。
内部纷争,多半都是由他们主动挑起来的。
左吴和晋昌,看到这个情况,也都是各自叹了口气。
在事实上来说,他们其实也受到了门徒弟子们的影响。
他们活着,平壤学苑大约还可以维系团结,但一旦他们过世,恐怕弟子门徒们就要分家了。
一如当年孔子去世,曾子、子思一系和子夏、子张一系,各过各的,分道扬镳。
于是今天,就有了公羊之儒、谷梁之儒、思孟之儒、韩诗之儒,楚诗之儒、重民之儒、荀子之儒……
未来,平壤学苑,极有可能分为伍被之学、左吴之学、晋昌之学……
而这是他们的意志所不能扭转和改变的。
因为,直到今天,他们也没有能找到道路,看到方向。
每次午夜梦回,都以为深处丛林,四周都是荆棘,有猛虎环伺,危机四伏。
脚下的路,不知道是通向理想国还是万丈深渊。
他们只能亦步亦趋,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你们啊……”左吴叹了口气,坐在席子上,道:“我曾记得,我曾告知尔等:辩议不可不为。辩议而苟可为,是教也。”
“尔等却皆意气用事,不以为然!”左吴重重的拍打自己的大腿,面露悲色说道:“我辈杂家,除了贵众,还有用众啊!天下岂有纯白之狐裘?乃取众白而已!”
弟子们闻言,都是低下头,乖乖挨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