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秀娥点了点头,“有啊,不过我不敢多买,只买了白菜,芹菜,和豆角,但这些菜也很贵的,听菜店的老板说,前边的庄户人家因为今年闹旱,收成不好,所以菜价就高了一些。”
宋禾儿有些不解,她们来山阳城的时候,走的是水路,那边雨水颇丰,甚至她们还遭遇了泥石流的冲击,怎么不出几十里,这边就干旱了?
“三婶,淮河的水距离这边也不远,如果是干旱的话,引些水过来就好了,不至于这般苦啊?是不是那个老板为了抬高菜价故意诓骗你的?”
“我起初也是这样想的,但我先后问了几个人,都是这个说法,说山阳城是南方与北方的交界地,南方没水,北方的知县管不着,更不准允他们用淮河的水浇地!”
宋禾儿一边听一边气愤,看来这个山阳县城的知县同那个邹老板蛇鼠一窝,靠着坑害百姓牟取暴利,在这里过着恬不知耻的生活。
“好了禾儿,你不要多想,咱们不能在此地多做停留,现在是六月伏天,咱们必须赶在上元节前夕,抵达忻州,否则朝廷怪罪下来,咱们可都是要被杀头的!”秦小娘在一旁提醒道。
宋禾儿当然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但是她也不能完全不考虑这些环境因素,毕竟这是她们的必经之路,如果不提前做好打算,路上的麻烦肯定不小。
“小娘,三婶,我担心这里的旱灾会影响到百姓的生活质量,你们想,那些蔬菜是好不容易种出来的,如今却被朝廷给征收了上去,在县城以高价售出,那么那些乡下的老农户们,定是没有饭吃了,忍饥挨饿的情况之下,可能会出现流民暴动的情况……”
张秀娥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并不相信宋禾儿的此番分析。
“我觉得不大可能吧,县城里可安静了,如果有流民,那些百姓饿极了还不到县衙门口去闹?可咱们今日却是一个人都没有看见。”
“三婶,你还真是实诚!哪个知县会允许那些流民闹到县衙去?到时候如果被官家知道了,肯定是要被罢官抄家的!”
“那倒也是……”
闻言,秦小娘又开始担忧起来,“那我们怎么走才能躲过流民?”
宋禾儿思量了半晌,躲过流民是不可能了,只能是说她们要趁着人们警惕性不高,或者正在休息的工夫离开这里,这是唯一的办法。
“晚上走,咱们晚上走,悄悄地,不要惊动他们,等过了这一片,大家也都可以松口气。”
张秀娥清点了她们随身携带的物资,然后缓缓开口:“我们现在还有半袋子红薯,半袋子黄瓜,约莫二十斤的鸡蛋,两只鹅,十只鸡,剩下的都是咱们今天新添置的蔬菜,这些足够吃七天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