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森叹了一口气,视线环顾众将,道:“永华何在?”
“永华在!”
和刘国轩等人一起赶来的陈永华当即上前答应一声。
郑森问他:“郑泰到底有没有执行我的军令?”
陈永华迟疑在那,郑森见状,脸色不由冷了下来:“他还是不肯听令,看来,他是不将我这藩主放在眼里了。”
“藩主息怒!建平侯也是有苦衷的。”
身为世子的老师,陈永华出于师生之情及维护金厦军政角度出发,其实是不同意藩主杀子的。他想为世子,为建平侯郑泰解释,可郑森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愤声道:“他有什么苦衷,他不过是想自己做主而矣!还有董娴,要不是她教子无方,怎会让逆子做出这等丑事来!”
藩主此言很是严重,又是刚刚苏醒,陈永华不敢争辨。甘辉却突然为世子求情道:“藩主,世子年轻无知,不谙世事,未曾经历闯荡磨炼,自然难拒诱惑难辨是非;夫人孤身经营后方,终日操劳,虽然事无巨细,也难免有疏漏。世子有悖人伦不假,但藩主以此要杀世子却是太过苛刻,末将以为还是给世子一个机会。”
甘辉所言自是得到了陈永华附和,郑森绷着脸在那,并不理会甘辉,只对陈永华道:“你是世子的老师,有师生情谊在,自是不愿我杀世子,这也是人伦所在,倒也怪不得你。”
“永华只想为世子向藩主求一个机会,若藩主能允,永华自会请教徒无方之罪。”
陈永华也是铁了心要保世子,他是世子老师,军中现在都主张拥戴袭公子,这自然与他主张不符。他不敢告诉藩主的是,数天前,他秘密给世子送去了一封信,信中要世子先发制人。陈永华也是逼不得已才这么做,若是藩主不流遗言要袭公子继位,他自是还能等待。可遗书一留,这件事就没有任何挽回余地了。黄昭等人这些日子来可是连袭公子护理军政事务,讨伐世子的檄文都弄出来了,他再不有所动作,也枉为人师了。
陈永华的求情没有让郑森的心软,郑森变色道:“这么说你要违抗军令了?”
“永华不敢!”
陈永华将佩剑解下举过头顶,泣声道:“永华追随藩主已经十二年,从未有过这等想法和胆量,更不敢对藩主有丝毫不忠。永华只是想以自己的脑袋换取夫人和世子的性命,还望藩主成全!”
郑森一怔,摇了摇头道:“我对经儿寄予厚望,叫你做他的老师,指望你教导经儿好好做人,将他培养成我郑家的可造之材。可经儿所为实在太让我失望,原本,我是准备原谅他的,可这逆子却断我军粮,致我兵败,数千将士惨死,更使我大军在此忍饥挨饿!若不杀这逆子,我郑森如何面对列祖列宗,如何向死去的将士交待!”
“藩主,世子毕竟年少。”陈永华将佩剑举得高高的。
“永华,你太让我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