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有向失控转变的迹象,老弱妇孺们还好,闹腾不出什么,但一旦五大营的战兵闹将起来,那可真是一场灾难了。
急得不可开交的宋襄公不知道为何周士相要如此说话,又故意停在那里任由人群失控,这时他只能想着赶紧灭火,把骚动的人群弹压下来,要不然,这场军民大会可就是新会城所有人的葬礼了。
宋襄公刚要喝令各营军官弹压部下士兵,却见周士相抬手阻止,一怔之下,这才发现五大营虽有士兵被后营老弱妇孺的哭泣感染而骚动叫嚷,但各营大多数士兵却仍是安静的立在那,并没有出现群起闹将的场面。
微怔之下,再看各营百户、试百户、总旗们的神情,宋襄公便明白看来此前周士相已经对军官们有过交待,对将会发生的事情有心理准备,也有处置预案,要不然也不会如此安静。少数士兵的骚动显然都是在意料之中,也很快就被各自的旗头控制住,没能形成更大的骚乱。
相对周士相在五大营的安排,宋襄公暗自惭愧,后营这块现在可真是乱得一塌糊涂。
……
周士相任由会场的老弱妇孺乱哄哄一片,他则就那么立在那里看着台下的他(她)们。
不知何时,许是发现当兵的都没有声音,营民和那些还没入营的新会百姓喧哗声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再次疑惑的投向高台,落在巍然不动的周士相身上。
“害怕了?”
看着那些面无人色的老人、女人和孩子,周士相凄然一笑,“我知道你们害怕,女人孩子害怕被抛弃,害怕被清妖杀害,男人们害怕自己护不得婆娘娃子,护不得老爹老母,害怕我周士相真的把大伙抛弃!但这可能吗!”
他的声音猛的提高,近乎声嘶力竭,“军中有些人知道,有些人不知道,在这里,我坦然告诉大伙,我周士相从前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秀才,我的家就在这新会城,在那里!”
言毕,周士相的右手猛朝已成废墟的家方向一指,脸上是一种叫人看着会感到恐怖的诡异笑容,他的声音明显带有颤抖,再次转身,这次他指向了东城外。
“城外,有我亲手为我的爹娘,我的妻子,我的儿子建的坟,那坟里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连说三个“什么都没有”,周士相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痛苦,哀伤在他脸上表现得刻骨铭心。
他突然“扑通”一声跪在了台上,向着空荡荡的东方磕了一首,尔后在无数人的诧异和惊骇中站起,继续述说他的故事。这一次,他的声音不再颤抖,他的表情也不再那么诡异,转而代之是平静。
“或许,在场的新会人或多或少听说过我周秀才的事,不错,寒食节当日,我跪在清妖参将由云龙的面前,当时我在拜他!我为何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