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得美!”太尉王殷见王峻已经跟自己达成了一致,立刻大声冷笑,“真的以为老夫麾下五万禁军是摆设么?秀峰兄,你不用生气。我这就亲自带着禁军过去将他擒了,看那郭家雀儿还能有什么指望?”
说着话,拔腿就要往外走。然而,才刚刚转过了半个身子,左胳膊却被王峻从旁边一把拉住,“书德!书德兄切莫冲动,情况有些不对?”
“嗨呀,你就是过于谨慎。有什么不对的?此时柴家小二麾下把协裹来的曹州军也加在一起,也不过是一万出头,老夫还能怕了他?”王殷不耐烦地甩了下袖子,大声数落。“要是早听老夫的,给那郭家雀送上一碗毒药,咱们根本不用如此被动!只要拿出足够的好处,什么常克功,高行周,符彦卿,说不定像老白一样,早就答应跟着咱们哥俩干了!”
“嗯哼,嗯哼,嗯哼!”王峻被对方大言不惭的态度,刺激得连连咳嗽,却死活不肯将手放开。
“嗯哼,嗯哼,嗯哼……”被王殷称作老白的太师白文珂,也尴尬地咳嗽不断。
到目前为止,他是明确表态要与王峻、王殷两人共同进退的唯一领兵大将。其他手握重兵的武将,要么像常思一样立刻扯起了旗,宣布与二王不共戴天。要么像高行周、符彦卿两人那样,至今还在装聋作哑,打定了注意要袖手旁观!
被二人的咳嗽声吵得心烦意乱,太尉王殷又甩下胳膊,将王峻的手强行甩开。然后撇了撇嘴,大声补充,“难道我说错了么,事到如今,咱们几个哪里还有退路?又何必装模作样,把郭家雀儿关在皇宫里当幌子!倒不如破釜沉舟,直接杀了郭家雀,让秀峰你当皇上。然后……”
“书德,慎言!老夫之所以逼皇上改立太子,是为文武百官将来都能落个好下场,而不是为了自身!”王峻实在忍无可忍,扯开嗓子,大声打断。“你们要是不信,老夫可以对天发誓。如果今后食言,让老夫这辈子不得善终!”
“不当就不当罢了,你又何必发此毒誓?”王殷被王峻坚决态度给吓了一跳,皱着眉,歪着脑袋,低声数落。“况且这又跟老夫带兵去剿了柴家小儿有什么关系?”
“不是不让你去,是,是怕你轻敌大意!”终于避开了最尴尬的话题,王峻赶紧摇摇头,快速补充,“如今汴梁城内,还有许多人蠢蠢欲动。不留下足够的兵马就弹压不住。而从曹州那边冒死送来的密报上看,此刻柴家小儿手头兵马虽然少,却是平素跟郑子明形影不离的那支精锐。当年跟契丹人对阵,都从没落过下风!”
“嘶——,如此说来,这倒真是个麻烦!”王殷闻听,顿时心中便不像先前那般狂躁了。也皱起眉头,自言自语。
曹州已经失守的消息,是前天送到枢密使府的。这两天多来,通过各种渠道,他和王峻已经基本掌握了整场战斗的经过。虽然节度使杨文生输得非常冤,被自己的心腹爱将杨宣带着乔装打扮的叛军,混到帅旗下,直接给砍了脑袋。但最初柴荣带领“叛军”生擒杨宣那一仗,却是实打实的硬碰硬。并且总计都没用到一刻钟功夫,赢得干脆无比,利落至极!
第十章 宏图(二)
“你可知道,叛军昨天下午攻打胙城,是谁领的兵?一共多少人马?总计花费多长时间破的城?”太师白文珂年龄比王峻和王殷两个都大得多,领兵经验也更丰富,趁着二人还在举棋不定该派多少兵马的时候,起身走到信使身边,大声追问。
信使的体力已经稍微恢复了一些,但声音却依旧沙哑低沉,隐隐还带着几分绝望,“是,是太子,是反贼柴荣亲自领兵,具体人马数量不太清楚!据,据从胙城逃出来的溃兵汇报,叛军,叛军抵达城下之后,第一次进攻就夺下了南门!然后,然后胙城就破了!”
“一鼓而破城,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王峻和王殷双双扭头,异口同声地表示质疑。“胙城的城墙足足三丈高,防御设施齐全。就算防御使刘魁带的是四千名地痞流氓,至少也能坚持一个时辰!”